“薇姨她……”朱芸半信半疑地问,“真同意你,一个人去?”
“嗯,回头见。”唐雨杺拿起手机冲她摆了摆手,点开打车软件,转头往酒店的反方向走。
“诶,雨杺……”
郑凌浩快行几步把追过去的朱芸拽了回来,劝道:“芸芸,咱们出门前不是说好的嘛,不可以把这种紧张的负面情绪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医生都说了,不能逼得太紧,你别给她压力。”
“我藏不住情绪,你别拽着我,她一个人我不放心。”朱芸看着唐雨杺走远的方向,挣扎着想摆脱束缚。
“芸芸!”郑凌浩拽牢了她,“你看得了她一时,看不了她一辈子,你得给她一点空间。”
“可是……”朱芸欲言又止,很不安地看着开了出租车后车门正上车的唐雨杺。
郑凌浩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继续劝道:“那可是鹤哥,就算我们不行,我们总该对他有点信心。”
“阿鹤?”朱芸望着已经开远的出租车方向,愣了许久,有些感慨:“是啊,阿鹤回来了。都五年了,雨杺她,一定不会放弃跟阿鹤见面的机会。”
那辆出租车汇进了车流间,看不见了。
朱芸收回视线,还是有些不安,回手握了握郑凌浩朝她伸来的手。
“对,耗子你说得对。不会有事的,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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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大厅。
唐雨杺站在川行的人流间,盯着手机里最存入的那个号码踌躇了好一会儿。
直到亮起的屏幕灭了,她还是没能有勇气按下拨号键。
悬在屏幕上的手指蜷起,深叹了口气。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来见他了,可临门一脚,她还是胆怯了。
故人重逢,难免顾虑重重。她比谁都想了解周鹤的近况,明明有很多话想问他,却也同样害怕知道他的消息。
对周鹤最后的记忆,被冻结在了五年前的那个冬天。那年周鹤没给她留下一字半句,像是在刻意躲着她,从她的世界一夜蒸。
五年,他一定变了很多。
而她,也一样。
忆起旧事,唐雨杺不由皱眉,握着手机在持续恍神。
近身处有人止步。
黑色皮鞋下踩着的影子被落地玻璃窗外的斜阳拉得细长,一路延至她脚下。
“雨杺。”
轻沉和缓的话音像是隔着缥缈虚无的时空,似真似假,在她心头撞了一下。
唐雨杺一瞬抬眸,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年轻男人。
是周鹤。
他的脚边放着一个黑色滚轮的行李箱,修长白净的手指垂搭在拉开的伸缩杆上。搭着箱子的右手手腕上,很随意地缠着一条款式简约的领带。
在透窗而过的光晕里推着箱子,面朝着她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