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睡不着,她抱着枕头起身,开了房门出去。
家里少了个人,总觉得空荡。
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客厅里,视线游离了一圈,定格在了沙处。曹向梅在这个家里的最后一段时间,入夜就曾睡在那里。
唐雨杺盯着那一处呆滞看了好一会儿,恍惚间似是看到了曹向梅昔日在沙上翻身的影子。眨了眨眼,那影子顷刻间又散了去。
她顿觉失落,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放下枕头,想尝试从曹向梅的视角看一看这个家。
布艺的沙,肌肤接触瞬间体感并不舒适,材质粗糙偏硬。
唐雨杺躺下后不由皱眉,侧了侧身换了个睡姿。腰板抵在了靠枕处,更觉不适。
沙边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源调的最低档。唐雨杺的视线越过正前方的茶几,朦胧光色间仅能看到一个黑漆漆的电视背景板。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严重睡眠不足的状态下,她的思绪一直在浮浮沉沉。觉得疲累,稍合了一下眼,转瞬又因短暂的梦境惊坐起。
心绪未定,急喘息间听到门外有说话声。
她怔了一下,偏过头,视线转向了门的方向。集中注意力听,听到了很熟悉的一声“好”。
是周鹤的声音。
几乎没怎么过脑思考,她一骨碌滑下沙。都没顾上穿鞋,光着脚跑去开门。
门缝外,面容清隽的少年斜倚在墙边。手机悬于耳侧,正微低着头接电话。
听到了近处的动静,他迅转过脸,看向了门内。
视线对上,唐雨杺长舒了口气,问:“怎么这么晚过来?”
她的话音很低,声音有些哑。
周鹤的视线停留在她干裂的嘴唇上,垂手按下手机锁屏键。用她说话时同样的音调,轻问她:“今天有记得喝水吗?”
唐雨杺摇了摇头。
家里没管饭的人了,别说喝水,就连饭她都忘了要吃。不吃不喝的这么过了一天,也不觉得渴,没觉得饿。
她把门敞开了些,示意周鹤进屋说话。
周鹤抬腿迈进了门内,视线低了下去,看着她白嫩嫩的脚丫。
唐雨杺留意到了他的视线,跟着低头看。脚趾翘了翘,纳闷嘀咕:“鞋呢?”
她往沙处退行了几步,歪过脸探头看,两只拖鞋都在茶几边歪七扭八地躺着。
周鹤盯着她看了会儿,换好室内拖鞋,一言不地去了厨房。拿起平时装热水的壶晃了晃,果然是空的。
唐雨杺穿好拖鞋走到他身边,问:“阿鹤,你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