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李雅的日记本。
唐雨杺盯着封面上画工整的那两个字,脑子短路了片刻。回过神时心里像是顷刻间被打翻了五味瓶,说不上具体是个什么滋味。
明明李雅才是受害者,为什么她会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呢?
唐雨杺想了好一会儿,恍惚间明白了。
她有些后悔,后悔这些天对李雅遭遇的事冷眼旁观。
或许,李雅需要的无非就是能有一个人告诉她,告诉她造成这一切的过错不在她。
告诉她,打扮得光鲜漂亮是每个女性可自由选择的权利,而非恶人行凶的借口。
告诉她,她没有错,她才是真正受侵害的那一方。
哪怕只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愿意站在她的立场为她说句公道话,她是不是就不至于这么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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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雨杺无意中窥见李雅日记内容的事折磨了她一晚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失眠了一宿。
她就是这么个性子,自小就好多管闲事,管少了还觉得浑身上下哪儿都不得劲。
晨起的时候唐雨杺已经下决心要找机会跟李雅好好聊聊,开解一下她。不管有没有用,做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可惜到了学校后李雅的位子一直空着,早读课的铃声响了很久都没能见到人影。
也没听班主任说起李雅请了假,可能是又迟到了。
唐雨杺不时转头往李雅的空座处看,思绪一直有些飘。
早操铃声响过后,校广播里适时奏起了出操的乐声。
唐雨杺前一晚没睡好,没什么精神地耷拉着脑袋站在了队伍中间。
体委在前头整队,哨响后带头往操场方向跑。
校广播里的出操音乐声戛然而止,话筒掉落地面出了刺耳的刮擦声。众人视线齐刷刷转向了扬声喇叭处,疯狗惊慌失措地咆哮声转瞬响彻操场上空。
“谁离润物楼近的?快上顶楼!抓紧时间!快!”
润物楼在设有校广播站那栋楼的斜后方,紧挨着操场南侧,正巧临操场出入口位置。
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转头往润物楼的方向望了过去。
润物楼楼顶有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影,正扒着栏杆往外爬。手脚并用,费力地翻了出去。
顶楼那个瘦小的身影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目礼下,两只脚慢慢挪向高楼边沿。低头往下看,右脚试探着悬空往前踩。
看这架势,像是准备……跳楼?!
周鹤顺着众人的视线仰头往引起骚动处仅看了一眼,动作很快地低下头,兴致缺缺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润物楼的顶楼高度已经出了他的心理安全值。
他畏高,比一般的恐高症要严重得多。就连长时间注视过高的地方对他而言都有难度,是七岁那年被亲生父亲抛下楼留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