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动人:“……”
楚愈把棉被和枕头抱出来,铺好,给楚动人道了晚安,“爸,你这两天肯定也没合眼,快休息一下,明天见。”
明天凌晨一点见。
关了灯,楚动人看着楚愈的背影,突然问:“等下我需要在所有处员面前,重述案情吗?”
楚愈刚走到走廊边,顿住了脚步,一手扶住墙拐角处,侧过头,轻轻“嗯”了声。
楚动人当了八年处长,从公安机关里分出来,也单干了六年,主持的大大小小会议多不胜数,应该已经对会议讲话游刃有余,理应不存在怯场的情况。
“怎么了?”楚愈听他没了下文,忍不住问。
楚动人抬头,看向门对面的“正常人研究与调查处”匾额,“我有一种宝刀未老,再次出鞘的小激动。”
洗漱完后,楚愈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她敷了张面膜,和吴科、陈岷展开群语音聊天。
干她这一行的就是好,无论啥时候想聊天,总会逮得到没睡的人,对方就算睡了,也可以将其逮起来,无条件陪聊。
吴科和陈岷现在分别在今陵市和长砚市,作为秘密保护分队的队长,负责潜在被害人的安全。
“那边情况怎么样,阿科你先说。”
“这边一切顺利,无异常情况,保护目标每天照常作息,虽然看起来情绪不太好,但目前无异常举动。”
陈岷:“长砚这边也一切就位,医院里里外外都安排了眼线,不过我觉得槐花魅影不太可能接近我的保护目标,这医院全封闭式,她要怎么进来?”
楚愈轻笑了一声,差点把面膜笑皱,“呵呵,你别忘了,她的第一个作案地点就是精神病院,她能以病人的身份进去,没准还能以医生的身份,这几天你们都当心,凡是接近保护目标的人,都要留个心眼,无论男女老少,她可能以任何形象出现!”
吴科:“好,咱们都记得呢,今天一个三岁的娃娃到摊位买水果,我都目不转睛盯着,生怕他突然飞出刀子,后来大跟我说,那槐花魅影再厉害,也不会缩骨术啊!”
楚愈绷不住,笑了出来,面膜彻底褶了,“哈哈,还真说不一定,是个活人都不能放松警惕,因为也可能是受她雇佣。”
陈岷:“今天一只短腿狗接近福山医院,队员都跟我做了汇报。”
楚愈:“……”
她咋感觉槐花魅影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升华了,脱离了正常人的范围,已经会七十二变了对吗?
……
27日凌晨1:1o,五个人重聚走廊尽头会议室,木鱼在楚动人的指导下,把五年前的资料调出来,传送到会议室的电脑上,方便展示。
看着现场图片,再结合楚动人之前的讲述,楚愈对案情有了比较清晰的了解,给处员们复述了一遍,灵魂拷问,“你们觉得,凶手是怎么带着被害人从现场离开的,补充两点:第一,现场留下了被害人的一双鞋、作案刀具以及一瓶苯二氮类药物;第二,现场未现凶手的指纹以及足迹。”
会议室里陷入沉默,三个处员都低着头,楚愈就好像是高中老师,突然停下来,举着粉问:下面哪位同学想上台,解一下这道函数题——教室里一片死寂。
楚愈知道这题难度系数大,她自己都没解出来,便给了处员充分时间,她背对着会议桌,把现场图片又反复看了几遍。
案地点是个六层楼高的民工宿舍,一层楼内挤满了人,里面破旧潮湿,不过每个房间有个小阳台,可以把衣服被单挂出去,晒晒太阳吹吹风。
楼下有一排垃圾桶,不过根本不起作用,容量赶不上楼内居民的垃圾制造度,每天不过中午,垃圾就已经堆成坐山,攀爬到一楼窗口。一楼的住户都不敢开窗,一开就是一股子夺命“芬芳”。
木鱼注意到了这垃圾堆,勇敢举手回答:“可能是这样,凶手先将被害人包裹起来,防止血液外流,然后将被害人扔出栏杆,甩到下面的垃圾堆里,然后他自己再从楼梯离开,他脚上可能套了什么鞋套,并完美绕过血迹,从大楼走出后,再绕到垃圾堆处,把被害人扛走。”
方大托靠在凳子上,听到同桌的言,笑得五官都歪瓜裂枣,“你这……哈哈哈……听着咋那么搞笑。”
楚愈一手撑腰,一手拿着红外线激光,指了指照片上的垃圾桶位置,“你们看上去,这堆垃圾软软的很舒适,可能砸上去像在棉花上一样,但这下面有一排垃圾桶,如果把一个一百四十五斤的人,从六楼的高度扔下去,会出很大响声,这栋楼隔音效果很差,里面的住户会有反应,但侦查员挨个问过,他们那晚没听见什么异常响动,窗外的垃圾睡得很安详。”
木鱼:“那会不会凶手扛着被害人,借助突出的阳台,攀爬了下去?反正凶手不可能明目张胆扛着人,从大楼内走对吧,走廊上都是人,肯定有人会注意到他。”
宋轻阳从专业的角度否定:“难度太大了,我都做不到。”
从十八米高的天台,借助阳台的顶棚逐个跳下去,肯定需要两手两脚并用,如果肩上扛着个一百四十五斤的人,既要腾出手去固定他,又要在下跃的过程中保存平衡,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方大托这次笑得更欢了,“哈哈哈,木木你太可爱了,是不是觉得凶手会轻功,会飞檐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