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愈还挂心夏亦寒的离去,没心思理会地上两人,漫不经心地吩咐远程观戏的木鱼,“把定位给警察,让他们来清理。”
之后,夏亦寒没再出现,木鱼全程汇报身后情况,偶尔有同行的路人,但都没有跟踪的迹象。
楚愈不由失望,夏亦寒跟着好好的,怎么就半途而废了?是不是见来了俩劫匪,怕生出变故,索性一走了之?
宋轻阳见她一路沉默不语,知道她不是被寸头吓的,而是忧心那跟踪者。
“下次见到她,我一定把她绑起来,送到你跟前。”
楚愈突然听这么一句,抬起眼眸,夜风拂动她额前的碎,贴着额头轻舞,将她脸庞衬得越温柔,不够眼神投射而出,却是柔中带刚的坚决。
“绑成大闸蟹吧,绳上再套个铃铛,动一下就响出夺命连环曲。”
一路到野小区,平安无事,进了楼层,宋轻阳直往电梯口跑,楚愈叫住她,“老妹儿,就在二楼,你在这儿等电梯,是想让我回家泡好茶迎接你不?”
宋轻阳嘿嘿一笑,又跑到楚愈身后,乖乖踩楼梯。
这个房子以前是楚动人在住,后来楼上的邻居死了孩子,楚动人那段时间又正值“走哪儿哪出事”的巅峰时期,觉得是自己黑暗辐射太强,危害了邻居,所以含泪搬迁,楚愈回国后,继承了巨额房产。
不过她也就偶尔来住,房子太大,难以打整,楚愈连清洁工都懒得请,每次嫌房子脏了,就把调查处处员叫过来,免费大扫除,木鱼为了这事,还苦心研究过清洁机器人,想造一堆出来,每天给楚愈扫家,免得她有事没事剥削劳动力。
楚愈今天回来,除了避开夏亦寒,还想调查一件的往事。
五年前,野小区十一栋3o2房主柏瑞安的儿子柏萌萌,被烧死在服装店的换衣间里。警方现,起火点就在柏萌萌所在隔间,并且现场有打火机残物。有种推测是:柏萌萌想在隔间内抽烟,但不慎点燃衣物,本想将其扑灭,没想到越扑越旺,最后换衣间里门帘和悬挂的羽绒服烧起,连成一片,出口被堵住,人活活烧死。
柏萌萌的妈妈廖枫声嘶力竭,说儿子绝对不可能抽烟,一定是他人故意纵火。
起火时,听到儿子惨叫,廖枫冲进去救人,但那时柏萌萌已成了火人,只有水基灭火器才管用,现场不能立刻调来大量清水,廖枫想都没想,冲上去希望能扑灭火焰,结果被大面积烧伤。
最后,在送往医院途中,柏萌萌窒息而死,火焰和热气流的吸入,导致他气道烧伤和急性喉头水肿,堵塞了呼吸道。
警方判断,从着火到形成火海,不过几秒钟的事儿,如果单凭打火机和里面的丁烷,不足以造成这样的火势,肯定有助燃物。
但警方找不出纵火人,连嫌疑对象都没有,服装市不大,有个摄像头,但已经年久失修,吊头上就是个摆设。
据店员回忆,柏萌萌换衣服时,他两边隔壁都没有人,出入口只有一个,她们要记下试穿的衣物,所以会特意留心进出的顾客。
如此一来,就好像柏萌萌头顶,从天而降了火苗和助燃剂,将他瞬间点燃,毫无生还可能。
继锦水医院一案后,望江市再添一悬案,那一年,刑警队没有春节假期,整个市局头顶笼罩着一层阴霾。
楚愈以前听闻过此案,今天听楚动人详细一说,冥冥中觉得几个案子看起来毫无关联,但又异常巧合——都是悬案,都生在楚动人身边,受害人都是惨死。
楚愈可不相信楚动人是被“暗辐射”笼罩,除非这“暗辐射”是人故意为之,射到他身上。
她回到家后,拨打了柏瑞安手机,希望能和他谈一谈。
柏瑞安和楚动人有共同爱好,俩人一起外出钓过几次鱼,所以他认识楚愈,也知道楚愈非同一般,从事某种“造福人类”的秘密职业。
铃声没响多久,通话接通。
楚愈说明了来意,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还是表示了愿意,“不好意思,我现在在外地出差,不过廖枫在家,你可以找她聊聊。”
廖枫脸被烧伤,很少再出门,工作都是远程进行,邻居很少碰到她,即使遇到,她也戴着帽子和口罩,不好分辨。
楚愈不确定廖枫会不会配合,但她还是上楼敲响了门。
“谁?”
门内传来低哑的嗓音,隔着门,听得含糊不清。
“廖姐好,我是楼下的楚愈。”
一阵沉默,门内没有回话,楼道间死寂一片,连声控灯都灭了,留下一地黑暗。
“廖姐,我刚刚给柏哥打了个电话,他说你在家呢,我们好久没见了,可以聊聊天吗?”
依旧没回应,楚愈有点尴尬,她知道自己邀请有点突然,但对方好歹回个话呀!
门开了,只有条窄缝,廖枫露出小半张脸,她头又长又厚重,眼睛无神,从丝里看出来,像是透过黑雾在打量外部世界。
楚愈知道她身体残缺,不方便见人,便委婉提议,“廖姐,我在家里做了点宵夜菜,就突然停电了,不知道是不是线路出了问题,房间里黑不溜秋的,我一个人吃有点害怕,要不然你到我家来吧,陪陪我?”
宋轻阳在二楼楼道口守着楚愈,觉得无聊,在地上涂鸦,听到这话,忍不住抬头去瞅楚愈的背影,她是有多大的胆子,敢说自己亲手做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