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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徐碧君怀有身孕,又温柔和顺,吴颍庵实在不忍心去责问她。

  最可生疑的是王妃,王夫人说得不错,王妃吃斋念佛,对待下人都极和善,当案o件线索都指向她的时候,王妃并没有替自己辩解,反而遮遮掩掩,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男人的直觉,向来比不得女人,吴颍庵觉得哪里有问题,却参不透王妃为何这般态度,大理寺又没有女官,故请桫椤来,想要桫椤与那梁王正妃详谈。

  吴颍庵对她们说道:&1dquo;王夫人,徐夫人,我随你们去见王爷,我大理寺的司直花齐生需记录王妃的案o件详情,让他带着这个录事的小厮去见王妃吧。”

  未等徐碧君回话,王夫人便应承道:&1dquo;便该如此,把大夫人正法了吧!”

  吴颍庵对花齐生说话,却看向桫椤:&1dquo;花相公,你可问仔细了。”

  桫椤听懂了他的意思。

  待吴颍庵和二位夫人走后,花齐生又和她补充了许多案o件细节。

  桫椤听后,只觉得此案有诸多可疑之处。

  梁王府的小公爷被推下水的那晚,仅有徐夫人一人在场,见到小公爷放灯,又见蒙面黑衣人捂他口鼻,呼救之后,小公爷被推下水,下人赶到的时候,小公爷却已经断气了。

  照常理来说,见到异状,人该立刻呼救。小公爷被袭o击,被推下水,到下人赶到,应该过不了多久,不管是被捂住口鼻窒息,还是下水淹死,都需要时间。梁王府也是养了私兵的,下人的动作不该这么慢。

  更何况,能捂住小公爷口鼻,为何刺客不用凶器,岂不是更快些?

  那黑衣人如此来去如风,梁王府的下人都像死了一般,所以吴颍庵怀疑王府之中有内应,这才疑到了王妃头上。

  可是,吴颍庵就像被人牵着鼻子一样查到王妃,然后又见到那黑衣刺客,若不是吴颍庵认识连城,王妃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们二人远远地随在王府的人后面。

  桫椤小声问花齐生:&1dquo;诶,你说,吴颍庵怎么就不怀疑徐夫人呢?”

  花齐生道:&1dquo;老吴这人,只信证据。不过,他若真的不疑徐夫人,也不会叫你我来了。”

  桫椤忽然面颊一红,&1dquo;叫你来便是了,我又没破过案子。”

  花齐生听她这话说得可爱,想调笑一下她和吴颍庵,但见她已经脸红,便忍住笑说道:&1dquo;大理寺掌天下狱讼,办案的人,都有一种,用鼻子就能闻出犯人的本事。可是啊,任凭我们阅案千万件,在对人情绪语言的体察上,也不如姑娘们来的有天赋。”他压住声音在桫椤耳边轻道:&1dquo;待会你问那大夫人,昨日的刺客怎么回事,诈一诈他。”

  桫椤点头。

  桫椤初见那王妃,只见她约莫四十几岁年纪,年轻时该当是个美人,如今也颇具神采,阖目而坐,口中念念称颂着经文,眉目间全无戾气。

  那王妃见到桫椤和花齐生,知道是大理寺派来做案o件详录的,神色坦然。

  桫椤暗道不妙,王妃这番模样,像是看开一切,要把罪行全招认了。

  果然不假。

  &1dquo;小公爷是被我害死的,杀人偿命,大理寺把我抓起来吧。”

  桫椤问道:&1dquo;那昨日那个刺客&he11ip;&he11ip;”

  王妃道:&1dquo;那个刺客,就是当晚将小公爷推下水的人,也是我的手下。”

  桫椤倒吸了一口凉气,王妃这话摆明了是胡说,梁王府的小公爷死的那天,连城和自己还在京师的千里之外,哪有分o身术来王府杀人呢。

  可那王妃自顾自地招认,语气和缓,逻辑缜密,说自己的儿子还没有受封便轮到小的,妒忌那小公爷受宠,梁王又专宠徐夫人,眼见自己年事已高,说话越来越没有分量,想给自己的儿子某一个前途。梁王府的刺客向来只听从主人的命令,只管杀人,不问缘由,若问罪就问王妃一人的罪,与旁人全无干系。

  她说的如此天o衣无缝,连刺客这一节都想到了,此时此刻,桫椤又不能叫师兄来对证,心中好不焦急。便想着与这王妃多多言谈一阵,引出她的破绽。

  桫椤道:&1dquo;听闻你生了两个儿子,有每日吃斋念佛的,该有的也都有了,还跟年轻人争夺什么呢?”

  王妃道:&1dquo;是啊,我已厌倦了这深宅之中的纷争。”

  只有说这句话时,王妃才卸下了一副过于正经的神态,显得有些凄凉。

  桫椤趁热打铁,又说道:&1dquo;徐夫人也怀o孕在身,到时候,若她生个儿子,必将比先死的那小公爷更加受宠&he11ip;&he11ip;王妃,您这番心思怕是白费了。那小公爷何辜啊&he11ip;&he11ip;”

  王妃更加面色戚戚,竟随着她说道:&1dquo;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桫椤和花齐生对视一眼,花齐生想要追问,桫椤却拦住他,顺着王妃的情绪叹道:&1dquo;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死在你手里。”

  王妃眼眶湿o润,叹道:&1dquo;好苦的孩子,活着的时候受苦,还没成家,那么小就死了&he11ip;&he11ip;”

  桫椤忽道:&1dquo;夫人,你说你嫉恨那小公爷受王爷喜爱,怎么又说他活着的时候是个命苦的人?”

  &1dquo;我&he11ip;&he11ip;我,我不该对他下此狠手。”王妃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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