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恪沉声说道:&1dquo;证据确凿,柳氏还不认罪?”
只听柳青门淡淡说道:&1dquo;妾身无罪。”
&1dquo;条条证据罗列在此,你还敢抵赖?”
&1dquo;不过是妾前日夜晚应陈王殿下之邀,在前往王府的路上被洪大人请过去说了几句话罢了。洪大人是第三日没的,妾当时正在教坊排演,教坊的数百人都能为妾作证,怎么就诬赖是妾杀的呢?”
她说得头头是道,可殊不知她越是沉得住气,韦恪便越恼火:&1dquo;你这娼妇!油盐不进!来人,上刑!上了刑,你也就老实了!”
左右喝一声&1dquo;是”,齐齐上来就要动手。
&1dquo;我看谁敢!”陈王快步走了进来,&1dquo;克廉!没有证据,你怎么滥用刑法啊?”
韦恪一见陈王,急忙站起身来,仍是不服气,昂着头说道:&1dquo;这妇人前几日与表弟生了争执,阖府的人都听见了,如今表弟不明不白的没了,不问她,还能有别人么?”
&1dquo;那是几日前的事了,还是我请她的路上,生的事情。善宝是两日后没的,怎么能这么着混赖在她的头上?”
陈王一面说,一面走到上,韦恪见了,只得赌气把位子让给他。陈王便在他的座上坐了,说道:&1dquo;再说,这是大堂,你怎么能一口一个表弟的叫?这叫人听了,不是要说你故意以亲偏私么?”
韦恪被他堵得气结,闷闷说道:&1dquo;臣的差事是万岁交代的,请殿下不要干涉。”
&1dquo;看样子,你是在拿皇兄堵我的嘴了。”陈王笑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指着它说道,&1dquo;这是从洪善宝屋子里现的,上面还沾着鲜的血迹,从料子上,看分明是男人皮靴上的链子。我派人问过他家下人了,这不是他的东西。”
韦恪抬头望他一眼,犹豫起来:&1dquo;殿下,您这是”
陈王瞥他一眼,悠悠说道:&1dquo;这虽不是洪善宝的东西,却更不能是下面跪着的人的物品。你不去捉拿真正的犯人,在这里耍威风,又有什么本事?”
他走了下来,扶起柳青门,对韦恪说道:&1dquo;你要是觉得我多管闲事,尽管往皇兄那里弹劾我,只是到时候,就不是个链子那么简单了!”
韦恪不能言辩,又没有确凿的物证,只得愤愤地看着陈王带了柳氏,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待出了大理寺的门,柳青门总算是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
陈王便侧头望着她,眼中眉上都染了笑意,问她道:&1dquo;何事令你如此笑?”
柳青门摇头笑道:&1dquo;觉得痛快罢了!他们这些人沆瀣一气,脏得叫我恶心!我看殿下教训他们,心里觉得痛快无比!”她说完,对陈王欠一欠身,笑道:&1dquo;对了,还要多谢殿下搭救之恩呢!”
陈王托住她笑道:&1dquo;罢了,你都亲自的写信给我了,我还能视而不见么?”
他扶了她上马车,笑道:&1dquo;这几日请你和我作伴,我已然很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柳青门莞尔笑问道:&1dquo;殿下说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陈王坐在她身边,让车夫赶车,在轱辘轱辘的声响中,温声笑道:&1dquo;寒蝉无儇飞,一笑静自珍。你就是这样的绝世独立之姿,实在是可敬可爱啊!”
他说得坦然,不承想惹得柳青门唇角笑容微微一滞,出了片刻神,又笑一笑,才掩饰了过去。
第99章
眼看万岁圣寿节一日比一日近了,教坊的排演也越紧锣密鼓。除了每日规定好的集体排演,李先生又给其中十个跳得最好的另安排了功课
——叫她们挨排站在河边的石头上,逆着风,学那赵氏飞燕,假装于一面鼓上翩然起舞。
柳青门和赵瑶姬都在这十人之中。
这日李先生仍叫她们十人留下练习,刚要叫司鼓的师傅敲鼓,一个小丫头就急急地跑了过来,揣度着李先生的脸色说道:&1dquo;先生,芸姐姐把腿摔了,这会子已经动不了了!”
那芸儿是此次万寿节跳鹊枝舞的领舞,本也是在这十个人的行列当中的,现下定睛一数,果然少了一个。此刻所跳之舞的清单都已经呈上去了,若是再改,怕是要费一番周折了。
柳青门闻言望向二人,却突然现那小丫头正偷着瞧她,眼中似乎还有些惊恐的意思。待要细看,那丫头像是被蜜蜂扎了似的,连忙回过头去,避开了她的考量。
李先生果然皱了皱眉头,说道:&1dquo;去看看!”
便吩咐剩下的九个人先自行演习,扶了小丫头的肩膀,匆匆地离开了。
那剩下的九个人中先有七个,一窝蜂地跑到了河边,选了块石头站好,只有赵瑶姬和柳青门两个,落在了最后。
她们都是和赵瑶姬一起长大的北曲教坊的女孩,便都向瑶姬招手笑唤道:&1dquo;赵姐姐,快来呀!”
娇滴滴的一齐声,夹在暖风里,十分的悦耳。
赵瑶姬瞥一眼柳青门,竟低了头,颇为乖巧的说道:&1dquo;青门姐姐请先。”
柳青门有些好笑的望着她,定定说道:&1dquo;你这是怕我把你私通徐业持的事情说出去,还是你在梁王耳边吹风,叫他帮着洪善宝来绑我的事情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