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不知道她被顺心如意下了什么手脚,因此并没有直接露面,而是让宋九针作为医者,直接上去给她看病,范柚通过声音,认出了带着帷帽的黑衣人,正是买下自己的主人,听到沈浮的要求,乖乖的进了房间,在床上躺了下来。
“姑娘把手伸出来。”
范柚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沈浮,伸出了纤细的手腕。
宋九针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轻轻按动,闭目思索,片刻后,他睁开眼睛,对沈浮和赵沁道:“她体内有寒气未除,应该是后天落过水没有及时服药或者是常年生活在湿气重的地方,如果不及时矫正的话,日后可能会落下一些女子病……生育也比旁人要困难些。”
“可能调理?”
“我可以开个方子,你们先捡药来吃,应该有些效果。不过调理女子身体这方面,我并不特别擅长,你也知道,我擅长的是用针,不过男女有别,我的女徒弟又没有跟在身边,她这病也不是非要用针不可,如果你们找得到擅长治疗妇科病的大夫,吃药调理个两三年应该就无碍了。”
沈浮松口气,宫里太医众多,论调理女子身体这方面,他们称第二,恐怕没人敢称第一。这倒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她此时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她许是受过伤,失去过大部分记忆,先生可有办法,能叫她想起来?”
宋九针十分谨慎,对床上的小姑娘道:“娃娃,你坐起来,让我看看你的头。”
他的手指很长,关节突出,尤其是大拇指和食指,上有两道厚厚的茧,按在范柚的头上,却显得很温柔,眼神也很仔细,并不像许多神医,病症张口就来,哪怕心里头已经有了结果,仍旧是要一遍遍地确认。
他为人谨慎,轻易不下定论,尤其是遇到一些疑难杂症的时候。
因为他见过太多的疾病,有时候明明看起来是相似的症状,病的原因和最后的结果,却是天差地别,也许用错了一味药,就要害了一条人命。
给范柚看完,他没有第一时间将诊断结果说出口,而是给沈浮递了个眼神,示意出去说话。走出门前,他的表情都显得很平淡,走出门后,他本就布满皱纹的眉头,更是紧紧地皱了起来,对沈浮说道:“你是在哪里找到的这个女娃?”
沈浮问道:“怎么了?”
“若是老夫没看错的话,她失去记忆,应当是受了外伤,撞了脑袋,脑袋里积了淤血导致的,这淤血凝结在她脑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想要化开恐不容易。”
“还请先生施为。”
宋九针露出为难的脸色。
这种表情很少出现在他的脸上,因为通常来说,对宋九针这种医者来说,病人只有救或者不能救两个选项,沈浮见状,拱手问道:“先生可是有什么困难?”
“我在检查那女娃的头颅时,找到了几个针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我之前,已经有人为她用了针,下针人的手法很高明,但我看不出来,这针走得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怕我下针后,和先前下针的人产生冲突,对那小丫头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沈浮同赵沁对视一眼,前者虽然忙着顺心如意的事情,但一直关注着范柚的情况,后者就更不必说,和沈浮有关的情报,都是第一时间送到她的手里的,因此两人都很清楚,在范柚被沈浮买下之后,除了吃了几幅城里大夫开的调养身体的中药以外,并没有人给她施针。
那就只能是顺心如意的人干的了。
沈浮本不想将宋九针牵扯进去顺心如意的事情,但他们并非医者,顺心如意的有些手段又着实乎寻常人的想像,如果他们用到了针灸的方法,恐怕眼前的用针大师,能提供给他们更好的参考方法。
赵沁对沈浮微微颔,沈浮对宋九针道:“宋大夫,这其中却有一些内幕……”
她将顺心如意据说能够操纵和改变一个人想法与思维的事情告知了宋九针。
宋九针倒没什么听到惊天大秘密的震撼,听完沈浮的讲述后,他只是皱起眉头,喃喃地道:“不可能啊……”
沈浮问道:“什么不可能?”
宋九针抬起头,“你所说的事情,我的确是听说过,但也只是听说。”
“请先生详细讲讲。”
“百多年以前,那是赵国未立,前朝将亡,江湖上曾经出现过一个门派,自称天门中人,有腾云驾雾的本事,能招神仙下凡,引得无数人齐齐向往,江湖中甚至一度流行起修仙的潮流……”
这件事情沈浮不太清楚,赵沁却是眉头一挑,“先生说的可是福寿膏之乱?”
宋九针道:“不错,正是这件事情,世人后来才知道,所谓的招神仙下凡,其实不过是吸食了福寿膏之类的东西后,大脑迷乱见到幻觉……”
沈浮不解:“这和范柚有什么关系?难道顺心如意的人竟给她用了福寿膏?”
“你莫要着急,世人皆知当年福寿膏之乱,一切的祸根都是福寿膏,我门先辈传下来的书籍里,却有一条记载,提到了另一个东西的存在。”
“什么东西?”
“大梦圣经。”
乍听到这个名字,沈浮以为宋九针是在开玩笑。
《大梦圣经》是什么?
看过白鸽先生写的小黄书的人,对这本书都不会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