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躲开了他的吻,掌心贴着他的胸膛推开,声音很轻,疏淡冷漠,“你只是想满足自己而已。”
就像昨夜他悄无声息的进了她的房间,摸上她的床,在她因为酒精麻痹警惕全无的沉睡时,他将她视作一道餐品,自行摆盘,上菜,享用。
盛棠全无欢愉,只有惊慌失措。
他和六年前那个晚上,曾经试图侵犯她的歹徒有何区别?
她再次厌倦的闭上了眼睛,翻转到床的另一侧,裹着被子蜷起身体。
良久,顾均庭在她身旁躺下,关掉了床头灯,房间陷入黑暗,寂静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顾均庭仰躺着,凝眸望着天花板上吊灯的轮廓,神思飘荡。
也许,昨夜他应该先叫醒她。
他知道她独处时一向警惕性颇高,但昨夜她喝了不少酒,加上在套房里,丁宁就睡在她隔壁的房间,她认为很安全,睡的很沉,也丢掉了惯常的警惕。
他走到床边的时候,她毫无察觉,趴在枕头上陷在梦里,她穿了件吊带睡裙,柔润纤白的手臂放在脸侧,光洁的背,漂亮的蝴蝶骨莹白如玉,而他一向夜视极好……
这种场景之下,他要是能忍得住,那就不是他了。
顾均庭转过身,对着她的背影,明明近在咫尺,但现在她连他的触碰都不允许。
她生病了,顾均庭终于意识到。
也许之前他也意识到了,只不过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太轻飘。
大约是他从未曾重视过这件事,曾经他所有的心理创伤,都是白笙荣用最极端的方式,简单粗暴的要他直面,剧烈而残忍的刺激他,叫他再无惧怕,只剩麻木。
可他忘了,盛棠和他是不一样的。
这一刻,他很想去拥抱她,可当他伸出手,却又忽然的停住,不敢触碰。
他开始害怕她的抵抗。
明明他自己清楚,他只是想拥抱她而已。
他的手停在半空,半晌才有些小心翼翼的落在了她的臂膀,中间还隔着一层被子。
她没反应,顾均庭以为她是睡着了,默默松了口气,极轻的靠近,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将她拥进了怀里。
他的心极大的满足了,即便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即便他只是小心翼翼的从背后拥住了她。
顾均庭在她头发上吻了下,而后闭上眼睛睡了。
……
次日盛棠醒的很早,她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婉姨也起床了,在花园里散步。
盛棠陪了她一会儿,早饭后看着婉姨吃了药,她才上楼拿了行李箱下楼,这时公司的车来了,郑恩恩进来帮她把行李箱拿出去。
“……过几天我再过来,婉姨,要按时吃药。”盛棠一遍又一遍的叮嘱。
婉姨没有丝毫不耐烦,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盛棠,每一句话都点头应着。
顾均庭一大早就走了,没有等盛棠起床,也没有陪她吃早饭,婉姨看得出他们两个之间似乎闹了些别扭,只是有些话她不好开口。
虽然他们都将婉姨视作长辈,但也只是长辈,不是亲生的父母。
况且,两个人之间的事,只有两个人互相袒露心迹才能解决,最是忌讳第三个人多言,即便是父母长辈,也不好干涉。
最终婉姨也没说什么,只将盛棠送上车。
盛棠先去了至晟,到了楼下时,郑恩恩说楚星廉在录音棚等她。
她到了看见乐队的其他人也在,而楚星廉一脸严肃的坐在椅子上,戴着耳机在听什么。
盛棠感觉气氛有些凝重,乐队的其他几个人不发一言,脸色有尴尬,也有羞愧。
她看了眼楚星廉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数据和曲线,心里也明白几分,便同乐队的其他人站到一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