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廖敏之,况淼淼也有现:“廖敏之经常和顾一起欸,他们明面上看着不太熟,私下关系还挺好的。顾从来不吃食堂,但我见过他跟着廖敏之一起去食堂吃饭,廖敏之打羽毛球,顾也一定会来。”
“而且哦,顾买的那个psp,就是廖敏之找人帮忙,从国外寄回来的,顾为了谢他,还买了个布娃娃,说是送给廖敏之妹妹的礼物。”
这些贺兰诀都不知道。
“兰诀。”
“嗯?”
况淼淼捏捏贺兰诀:“明天周六,没晚自习,下课后我们去打羽毛球,你把廖敏之也喊上呗,我看你们最近相处得不错,经常坐在位子上说话。”
贺兰诀怪模怪样咂唇,捏况淼淼的脸:“你想干嘛?”
“我还能干嘛。”况淼淼挤眉弄眼,“我教你打羽毛球啊。”
周六下午,班上约了羽毛球比赛,贺兰诀和廖敏之都参加,顾也跟着来了。
贺兰诀技术太菜,一直没敢正式上场,廖敏之陪着她,在旁边练球和击球。
她说她想学羽毛球,邀请廖敏之一起,廖敏之想了想,跟着过来,其他同学都兴致勃勃打比赛,两人就在场外,廖敏之耐心教她握拍和挥拍的姿势,她有样学样,摆出了同手同脚的姿势,廖敏之还没表情,贺兰诀自己哈哈笑起来。
练了半天,终于上场实战,男女混打,况淼淼和顾一组,她和廖敏之一组,况淼淼球技不错,顾更是挥洒自如,廖敏之一人对抗两个,是真有点扛不住。后来况淼淼和顾索性放水,贺兰诀才有挥的余地。
贺兰诀玩得很开心,廖敏之气喘吁吁坐在旁边,两条腿摊开支着,一张脸红烫如霞,短袖校服全都湿透了,梢滴着汗,他捋了两把,把毛绒绒的脑袋捋得际分明,乍一看还有点唇红齿白的潇洒少年的感觉。
时间不早,赵玲打电话催她回家。
况淼淼给贺兰诀使眼色,贺兰诀意会,找廖敏之:“回家么?我们一起走吧。”
廖敏之低低“嗯”了一声,初秋的晚风微冷,大家都穿着短袖,他从背包里翻出长袖校服,拉链拉到顶,背着包,跟着贺兰诀出了球场。
“累不累?”
“还好。”
“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没事。”
“回去好好休息。”
“嗯。”
他这会鼻音有点重,吐字听起来更是含糊。
两人在车棚门前挥手作别,贺兰诀突然“咦”了一声,看着他的耳朵:“廖敏之,你没戴助听器,也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听不见。”他神色有点疲惫,耷拉着眼皮瞅着她,“我读唇。”
第8章
廖敏之的家在城乡汽车站附近,从北泉高中骑车大概半个多小时,路程不算近,原先父母想让他住校,但这样家里只剩任怀曼和廖可可两人,廖敏之不愿意。
自行车在市门口刹住,廖敏之拎着书包走进去,任怀曼穿着件印着“康师傅”的蓝罩衣,在柜台和人结账。
说实话,这身打扮和老相册里那个波浪卷,穿皮衣,脚踩高跟鞋,骑摩托车的时髦青年完全搭不上边。
廖可可搬着个方凳坐在白炽灯下做作业,听见脚步声:“哥——”飞身过来抱他的书包,熟稔拉开拉链:“今天有没有好吃的,巧克力巧克力,我最爱巧克力了。”
她哥书包里偶尔会有零食出现,都是自家市没有的那种,廖可可嘴馋很喜欢。
客人走了,任怀曼过来跟儿子说话:“天都黑了,怎么才回来?”
“打球。”
“又跟顾一起呢?”
“对。”
廖敏之敞开了校服拉链,任怀曼在他肩膀摸到一点汗意,赶忙轰他:“校服都汗湿了,快快快,回家换衣服去,感冒了怎么办。”
他低着头“嗯”了声,迈着长腿,脚步径直往里走,掀开门帘,门帘后是个逼仄的临时小厨房,再有一扇后门通着条巷子,左拐到底是个小路口,旁边有个黑乎乎的楼洞,迈进去,一楼就是自己家。
这片居民宅有些年头了,楼间距很近,低楼层光照差,家里不开灯就显得很昏暗,廖敏之的房间挨着马路,窗帘紧闭——平时总有行人在窗下走来走去,好在廖敏之不怕吵,多大声音都没关系,住在这里就很合适。
换了衣服,再回市,可可已经写完了作业,在路灯下跟附近的小孩子玩翻花绳,任怀曼看儿子过来:“你看店?我去做晚饭?”
市很小,胜在便利,只是一直要人守着,从早上七点开到晚上十点,一年365天不歇,家里只有任怀曼一人,两个孩子要上学,平时都在后面的小厨房开火,吃饭也在店里凑合。
“好。”
母子两人换岗,廖敏之把被廖可可搜刮过的书包拎到收银台,任怀曼忍不住叨唠他:“敏之,有人进来,你多开口跟人说说话,都是左右邻居,能听懂你说什么。”
“不说话不行啊,语言音都会退化,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语训,不能荒废了。”
“知道了。”廖敏之点头,神色平顺,“我会说的。”
任怀曼鼓励性拍拍他的肩膀,扭头去喊可可:“可可,别瞎跑啊,马上吃饭了。”
晚饭时间,有人过来买酱油盐糖,用的是北泉本地方言,廖敏之也能看懂,打招呼、收钱、送客,吐字虽然少,但慢条斯理,话说得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