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招过刚才那个在莫离身上碰了一鼻子灰,退到一旁的跑堂伙计,莫离开口就问道:“刚才你说,这赌坊还能筹借赌资?”
“只要有抵押,借多少都行。”那伙计听到莫离的话,眼前不由一亮,这家伙进门一个铜板都没掏,开口就要借钱,一看就是个烂赌鬼,穿着打扮又不似那些个穷酸。若是签下债条,只怕自己也能捞着不少好处,连忙满脸堆笑的应和着。
“哦?那又需何物抵押?”莫离有些好奇的看着伙计,昨天他可是听说,那王婆婆的儿子,把自己老婆都给当做了赌债的抵押。
“田产地契,古玩饰,牲口家畜,皆可抵押,若是这位爷家里有着一房美娇娘,那也可以换得不少赌资,再不济,签下卖身契,将自己拿来赌都行。”说起这借债的门道,跑堂伙计更是口若悬河,丝毫没有察觉到莫离眼中溢出的一抹杀意。
“好,我便签这卖身契。”莫离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本就身无分文,除了拿自己抵押,好像也没有其他选择。不过想要靠一张卖身契就把他莫离给卖了,那还要看这赌坊背后的老板有多大的胆才行。
闻言,倒是那跑堂伙计愣了一下,诧异的看着莫离,有些难以置信道:“卖…卖身契?”
这庄家老板既然敢公然放债,那便是不怕人赖账。签下卖身契,就等于将自己放上了赌台。人都是怕死的,他在赌坊里干了那么些年,真正敢签卖身契的,一个手就数的过来,像莫离这种一来便要签卖身契的,还是头一次看到。
见莫离依旧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伙计咬了咬牙,扭头冲着那群倚在墙边闲聊的大汉喊了一句道:“豹爷,有人牵卖身契。”
这一喊,整个嘈杂的赌坊霎时安静了下来,不论是荷官还是赌客,都用一种惊疑不定的神sè看着莫离。
一个浑身肌肉虬结,胸口有着豹头刺青的男人,龙行虎步的走到莫离面前,竟是比莫离还高出了大半个头,一脸不削道:“是你要签卖身契?”
“是。”莫离语气淡得就像卖掉的是一只鸡鸭,而不是什么卖身契。
“把衣服脱了,豹爷给你估估价。”斜眼瞅着莫离,那豹爷神sè中满是戏谑,就如同一头猎豹看向已经送到嘴边的猎物。
眼神冷光稍纵即逝,莫离没有半句废话,呼的一声轻响,身上黑袍已经被他提在手中,露出一身线条匀称的肌肉,胸口的一尾栩栩如生的锦鲤烙印显得极为惹眼,整条左臂上包裹着的白sè纱布,更是让周围的人侧目不已。
礼教?名节?出身魔道的莫离可不在乎这些,只要能达到目的,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不可以。若不是答应秦瑶霜行善,怕是这赌坊里此刻早就血流成河。
那豹爷盯着莫离裹着白纱的左臂瞅了半晌,嘴上啧啧有声道:“好好一条白肉,却是个残废。给他五两。”
这话要是被那些在雾隐山脉和莫离血战的修士听到,估计能一口老血喷死这豹爷,堂堂雷咒修罗只值五两?那死在莫离手上的那些要怎么算?
就连莫离自己,嘴角都不由露出了一丝抽搐。不过,只要钱到手,莫离懒得计较那么多废话,一会自然有他们哭的时候。
白纸黑字摁上手印,莫离身上披着那件黑袍,敞着胸膛,手上把玩着卖身契换来的五两银子,倒是颇有点‘金银在手,天下我有’,的架势。
边上的赌客呼啦一下退开,也不继续参赌,都围在周围看热闹,想要瞧瞧这签了卖身契的小子怎么把自己给输进去。就连那豹爷和赌坊里的一众打手也凑在莫离身后想要看个热闹。
信步走到一张玩骰子的赌台前,莫离瞟了一眼赌台对面的荷官,冷声道:“还不开赌,莫不是你今天不做买卖了?”
“啊…开…这就开。”那荷官被莫离一句话惊醒,连忙抄起骰盅,呼的一声将台面上三颗骰子扫进通体乌黑的骰盅里,随着手腕的轻颤,三颗骰子就像被吸附在骰盅里一般飞旋转,碰撞间出连串的噼啪声。
猛的呼出一口浊气,莫离沉下心神,将周围嘈杂的喧闹声完全摒除在外,眼中似乎只剩下那只旋转着出骰子碰撞声的骰盅。
没有探出神识查看骰中内的情况,莫离完全依靠自己的听力来捕捉骰子的轨迹。一个骰子有六个面,碰撞的力道旋转的方向,通过声音传入莫离耳中,就像是一副清晰无比的画面。
直到荷官“啪”的一声,把骰盅扣在桌面上喊道:“来来来,买定离手了嘿。”
所有人的视线刷的一下集中在了莫离的身上,想要看看他会如何选择。
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随手将手中的银子抛起,毫无偏差的落在台面上清晰刻画的大字中间,冷声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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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迟了,母亲节一会要陪老妈出去吃饭,祝所有当妈的筒子们节ri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