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瑶霜的话,莫离不禁有些茫然的看着她,诧异道:“ri行一善?”
“嗯,且不能用你大仙的本事,像个普通人一样,做一件叫人称道的好事。”秦瑶霜的神sè异常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说实话,莫离长这么大,最看不得的,就是行那伪善之举。杀人放火他等心应手,可行善,估摸着连个模糊的概念都没有。
“你要我,如何行善?”不过打赌既然输了,这点信义莫离还是有的,他也没打算赖秦瑶霜的帐,漠然开口问道。
哪知秦瑶霜一边偷笑,一边斜眼瞄着他,眼神中尽是狡黠的笑意道:“哎呀,你自己想嘛,都让我告诉你,那还有什么意思?”
“这…”神sè有些尴尬的看着秦瑶霜,莫离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
心里搜肠刮肚的想了许久,莫离暗道,‘书上曾说,行善之举中,亦有舍财作福,护持正法的说法。’脑中灵光乍现,莫离不由想到昨晚那王姓夫妇,争吵的根源便是这青吉镇的赌坊。
赌虽是儿戏,却有人利用此道聚敛财富,可算是扰乱正法。若是将这赌坊钱财散于贫苦相邻,岂不是既能散财作福,亦可护持正法?
这辈子,第一次思索应该如何行善,莫离懵懂之间,竟想出这么一个歪点子,若是被秦瑶霜知道,定是会哭笑不得。
只是,秦瑶霜有言在先,自己不可借道法之力。无疑让事情平白的复杂了许多。
思索良久。莫离便打算先去这赌坊看个究竟,也不知是何玩意,竟有如此大的魅力,能搅得人家室不宁。
青吉镇的赌坊,就在青吉镇中最好的黄金地段,正对着人流密集的码头。招摇过市大张着门面,丝毫没有避讳的一丝,究其关键,便是赌坊背后多少有点沾亲带故的官家背景。
所以即便有人在这输光了家底,却也没人敢来此寻衅滋事。
“来来来…买定离手了嘿。”
“大…大…大…!”
“来一二三,六点小,各位爷再接再厉了嘿。”
荷官和赌客的叫嚷声嘶吼声汇聚成无比嘈杂的音浪,让推门进来的莫离脚步猛的一顿。乌烟瘴气的水烟味、汗臭味更是让他大邹眉头。不由伸手摸了摸鼻子,在鼻尖覆上一缕真元,将这些异味阻挡在外。
赌坊地方不小,上下两层,下面是四五张丈许长桌,几个荷官摆弄着手上的骰盅,把里面拇指大小的骰子摇得劈啪作响,赌台周围则是站满了吆五喝六的赌客,个个声嘶力竭,神态躁狂。看穿着打扮,大多都是船上下来消遣的船工和水手。
除了荷官和赌客,赌坊角落里还有不少挽着袖子身材健硕的汉子,满脸的凶神恶煞,腰带间还插着凳腿粗细的木棍,一看便是赌坊里豢养的打手。
上层的赌客,从穿着上,就远比楼下的那些贩夫走卒贵气的多。身着锦衣华服腰缠金丝玉带,俨然一副商贾富户的姿态,玩的也不是楼下那种一二三买定离手的把戏,而是摆弄着一大摞雕着各是花样的方牌。唯一相同的,或许就是那挣得面红耳赤的狼狈模样。
“哟呵,这位爷可是新面孔,不知今天想玩些什么,是想在这下面通场试试手气,还是要去楼上雅间一展身手?”
身边传来一声格外热情的招呼声,让莫离不由一愣。转眼瞧去,赫然是个穿着短褂,侍者打扮的跑堂伙计。
赌坊中跑堂的伙计,可不单是跑堂伙计那么简单,大多都是眼尖脑快的主。在青吉镇这一亩三分地上,好赌的,爱赌的,烂赌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门清。看到莫离一个生面孔进门,自然有人上来招呼。
毕竟他这一身黑衣打扮,气质容貌都不像那些苦力劳力,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深藏不露的金主。赌客来这里赌钱,要是画押签下了借条,他们这些做小的多少都能抽点油头。于是便异常卖力的从旁介绍着赌坊里的玩法和大小。
“随便看看。”耳朵里听着伙计的介绍,脸上却是连半句客套话都懒得数,面无表情的应付了一句,莫离便不再和伙计搭话。
看了片刻,莫离好歹摸出点这赌坊的门道。
楼下玩的骰盅,只赌大小。一盅三骰,赔率都是一比一,说是看运气,但莫离远远看了几把,便轻易的现其中的关键。赌坊里的荷官大多手法娴熟,加上言语蛊惑,肢体动作来诱导赌客误判,藉此提高赌客出错的几率。
而楼上玩的,则是一种叫做牌九的骨牌游戏,手指大小的骨牌上,刻着各种不同的花式,通过赌客的组合来进行调配,说白了,比的也是大小,不过玩法却要复杂的多。有和赌坊荷官对赌的,也有赌坊抽头,赌客之间对赌的,下注的金额也比楼下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