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里的下人不多,仅有五六个人留守,见主子来了都忙忙的开门迎候。齐曜带着苏槿一直骑马到了庄子里才下来,自有人牵了马去喂草。
“我带你瞧瞧这庄子,后面院子里种了些花草,我也不太懂这些,你去瞧瞧?”齐曜貌似随意的指了指后院,他是不会说现她喜欢花草所以才得以让人移栽来的。
苏槿很高兴,忙忙的就跟着他去了后院,当看见满院子的各种花草树木之后有些惊呆了,顺手摘了一串葡萄揪下一颗来刚想塞进嘴里,就被齐曜抢了去,转身交给跟在身后的下人,“摘些熟透了的葡萄给苏姑娘洗干净送过来,还有佃农送来的西瓜,也放在井里镇了之后送上来。”
庄子里的下人们见自家主子如此在意一个姑娘,甚至连这些小事都要亲自吩咐,便对苏槿刮目相看,更加的尊敬起来。苏槿也对齐曜这般有些不自在,“你不用这样,我只是冲着你说的温泉来的,没必要那么麻烦的。”
两人在葡萄架下的秋千架上坐下来,苏槿对于能在这里看到秋千很是高兴,齐曜便上前推了两下,秋千高高的荡起,苏槿一个没抓稳,差点跌落下来。齐曜上前抱住她,紧紧的抱着,苏槿一愣,轻轻的推了推,“齐曜,你怎么了?”
齐曜并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我带你来庄子里,不是为了什么温泉,我是有事想要问你。”
“你说。”苏槿眨了眨眼睛,对于他要说的事心里有了些眉目,心里想着如果他要是果真要问自己那样的事,自己该怎么说?想着想着不由的先红了脸。
见她如此,齐曜也不再问,而是凑上来蹭了蹭她的脸,冰凉的唇就落在了她柔软芳香的唇上,这一次苏槿没有拒绝,她心里早就美滋滋的了,哪里会想要去决绝,也许两情相悦就是这样的吧,互相中意对方,就算那些话没有挑明没有彼此问出口,爱情也是已经在两个人的心里滋长,像春天的野草一般止都止不住,疯狂的向上攀上,直到把整个人都给包裹在里面,也永永远远的不会觉得后悔。
后来,苏槿如愿以偿的泡了温泉,还吃了冰镇的西瓜和葡萄,临走的时候齐曜还专门让人往楚家给她送了一些。回城的时候两个人骑着马,一手牵着缰绳,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直到进了京城到了楚家的门口才彼此松开。两个人在楚家的门口依依不舍,正好被外出回来的秋凉看见,忍不住的告诉了苏霜。以至于苏槿进了门就被她‘质问’,“今儿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苏槿不以为她要问齐曜的事,便大大方方的说了,“去了一趟鲁家,然后在鲁家门口遇到了齐曜,跟他比马,还去了他京郊的庄子里。”
苏霜斜眼瞧她,不接这话,只道:“算算日子,韩瑀那小子同竹三少爷也快到京城了,你是如何打算的?当真两个人一个都不挑?那竹三少爷也就算了,毕竟也没有过多的接触过,可是韩瑀那小子这么多年以来可都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就不考虑考虑?”苏霜其实是希望自家妹妹能够嫁给韩瑀的,虽说韩瑀是个庶出,可是韩老爷子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外为官,家里的产业必定是要交给韩瑀打理的,更何况他也极得韩老爷子喜欢,最重要的是两家知根知底,韩瑀对她又是一往情深,这么多年也未曾嫁娶,一直守护着她,连换生他也能接受,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不过她不是她娘,知道感情这回事是不能勉强的,尤其三妹这样的人、这样的性子。
“二姐,你还记得我曾说过吗?如果遇不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就算是这辈子不成亲我也不会勉强自己。”苏槿低了眉,目光里闪烁着太多不明的情绪。
“可是齐曜那个人真的可靠吗?你认定了他?”
苏槿抬头吃惊的看着她,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的,但是她很肯定的点头,“二姐,你同他接触不多,所以难免会怀疑他,可是我与他相识有好些年了,早在青石镇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他还曾无数次的救过我,这次一起从云苏城来京的路上,我们经历了许多,所以我相信他,认定了他,觉得他是个可靠的人。”
苏霜闻言便不再说话,虽然她不能够认同三妹的话,可就像自己与云明一样,自己与他的感情没有人能够理解,也因为云明是出家人,她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与他是不能够在一起的,可是就算已经嫁给了楚洛,这心里不还是放不下他?
接下来的几日,苏槿日日与齐曜在一起,两个人如胶似漆,一起策马在郊外狂奔,一起去酒楼喝着酒听小曲,一起淋着雨在路上散步。齐曜与一个姓苏的姑娘暗生情愫一事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多少深闺里的痴情怨女为了此事茶饭不思,她们都在暗暗的想,这个姓苏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把如冰块冷的一个人给融化了。
过几日便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宫里自然是要大操大办的,不但诰命夫人们要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贺寿,连出嫁的公主们自然也是要回去的。所以在前一天,平安公主就被从庄子里接了回来,她身边的丫鬟柳枝看着脸色苍白,不再娇艳欲滴的主子,心疼道:“公主此番进宫再去求求皇后娘娘,最起码不要把咱们赶到庄子上去也好,那庄子上处处简陋,哪里是公主你能住的地方。”
平安公主却是摇摇头,“明儿个可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咱们要是去说这些不讨喜的话,怕是以后这样的日子也不会惦记着咱们了,还是算了,只要少将军不去求情,谁说也没有用。”以前她嚣张跋扈,一口一个驸马的叫着,现在她落魄至此,连驸马也不敢叫,只同旁人一句,唤一句少将军罢了。
“那公主就去求求驸马爷,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呢,驸马爷他不会这样绝情的,您跟他保证说以后再也不会如此糊涂了,驸马爷他一定会原谅您的。”柳枝含着泪劝道。
平安却不以为然,“罢了,事已至此,说这些也只是徒增伤悲罢了,他若对我哪怕有那么一点点的情分在,也不至于如此决绝的要把我送到庄子上去,不在府里也好,省得让他瞧见了心烦,让我瞧见了他再娶侧室我也心烦。”
柳枝悄悄的抹了眼泪,自家公主是有错,可是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相公能够独宠自己,更何况公主高高在上,驸马爷竟然还要养个外室,唉,如果当初公主不动那个女人,也许,不会落得如此境地吧?这事不怪驸马爷,也不怪那个女人,更不怪公主,只能说是造化弄人罢了。
“公主,您还记得那位苏姑娘吗?”柳枝边说话边走过去帮主子梳头,见平安公主点头,她便继续说道:“那位苏姑娘倒真是好手段,把那个齐将军给迷的五迷三道的,现在什么朝中大事、边关战事什么都不管了,只日日跟她在一处。”
“齐将军?可是那个齐曜?”平安惊讶问道,“那样一个冰块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你没听错?”
“怎么会错,”柳枝羡慕的说道:“这事儿整个京城没有不知道的,不知道羡煞多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呢,人家都说这苏姑娘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够嫁给齐曜这样一个长的好又有本事的男人,不过也有人说,那齐将军天生一副冰块脸,与这苏姑娘不过是一时的欢愉罢了,时间长了那苏姑娘怕是要被冻僵了呢。”
这两个人在一起了?平安公主冷笑一声,苏槿啊苏槿,你以为你坏了我的好事,让我落得如此境地,我就能让你好过了吗?哼!咱们走着瞧,我要让你后悔曾经招惹过我。
皇后娘娘的寿宴自然是及其隆重和热闹的,皇后娘娘坐在上面,下面是算得上品级的诰命夫人们,皇后娘娘身边还有几位未出的或者嫁的不远的公主们陪坐着。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云桥公主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却因为早前亲事被平安公主所抢,生气不再提及婚嫁之事。如今见到平安公主如此狼狈,忍不住幸灾乐祸道:“皇姑近日可好,我瞧着你的脸色可是不太好呢?是不是鲁家的庄子上吃住不合意?你要是有委屈只管跟我母后说,我母后自然会为你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