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昀耷拉着头,声音蔫蔫的:“先生,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虽然看着是孩子,但是真的不用跟孩子一样看待,我会骑,才敢上去的。”
“这样也不行!”陶仵作这话说的有点心虚,刚刚焦昀那一下子比他这还厉害,他看焦昀道歉诚恳,才走过去,“你真知道错了?”
焦昀轻嗯了声:“再也不敢了。”
陶仵作嗯了声,这才满意,气消了:“你知道就行,要是再有下次……哼哼。”
焦昀立刻伸。出手保证:“绝对没有了。”
陶仵作这才呼噜一把他的脑袋:“这才听话。”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小孩的嘴骗人的鬼,保证什么的……都是浮云。
焦昀看把人哄好了,才偷瞄一眼:“那之前的话……”
陶仵作表情一僵,绷着脸,随后看他怂哒哒的表情:“你怕什么?我也没说反悔……不过,你怎么会骑马的?”
焦昀开始去骑的时候就想好借口:“是后来舅舅出事后跟他一起打过仗的兄弟过来瞧祖父来过一趟,那时候他牵着一匹马,我好奇,就让让他教我,我天分高,一天就学会了。”那时候婉娘一直下地不在家,估计也不知晓,至于祖父已经过世,也没法问。
陶仵作嘴角抽了抽:“你一天……就学到这种程度?”
焦昀心虚摸了摸鼻子低头没吭声。
这看在陶仵作眼里却成了天分极佳的谦虚,他想到焦昀其他的天分,默默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子,大家都是脑袋,咋区别这么大呢?
陶仵作最后蹲下。身:“你真的想去?即使一直赶路也不怕?”
焦昀摇头:“不怕。”他不想一辈子碌碌无为,既然有机会,他就要抓住。
陶仵作望着焦昀攥紧小拳头的模样,那份认真让他无奈叹口气:“罢了罢了,我去同侯大人说。”
陶仵作去找侯大人时,对方正坐在书房翻看整理卷宗,后日就要启程,他得提前检查妥当。
陶仵作进来后一直没吭声,侯大人整理好,抬眼:“先坐那吧,刚刚马厩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陶仵作:“那孩子……性子有点耿,想到就非要做到。”
侯大人却摇头:“还别说,他的确很有天分。”比他至今见过的任何一人都有天分。
陶仵作慢慢坐下,大人说得对,的确是有,他当初也不正是因为这个才想收为左膀右臂的吗?
想到自己曾存了这心思,陶仵作对焦昀生出内疚,他收他为徒的心思不单纯,这让他一直没敢多想。
侯大人叹息一声:“昀哥儿想做什么?”
陶仵作:“他想跟我们去青州府见识见识。”
侯大人闻言正从一处翻出一封信的动作一顿:“他刚刚在马厩让你看会骑马也是因着这个?”
陶仵作应了:“是。”
侯大人叹息一声:“看来冥冥之中的确有些事不是外人能控制的。你先看看这封信,也许这孩子有天分是好的,至少……天分高也就代表,他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学到别人学不成的。”
陶仵作望着侯大人表情凝重递过来的那封信,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起身,走过去僵硬着手接过来。
等翻看完,脸色微微变了变,抬起头:“大人,这……”
侯大人压低声音:“你看到了,这种京中你父亲的来信,朝堂不稳,局势怕是有变。我原本两年前就要升迁,只是一直没升,如今你父亲给我两个选择,第一个,继续留任,直到……你有实力接管我这个职位,届时我将会前去青州府任职知府,只是需要的时间久一些,可能因为功劳连升三级;第二个,我即刻升迁至知州,只是想越一级,还需要不知多久,而你却能接任我的位置,只是后者却冒险,你父亲的倾向是前者,只是如此一来,你途中需要立功。他写给你的,你也看到了,你怎么想?”
陶仵作垂眼继续看着,他许久才哑声:“我如果选了第一种,还能在这里待几年。”
侯大人道:“三四年,之后会有一个机会送一位仵作前往困苦之地几年,等时机到了,加上你之前隐藏的功名之身加上几年的立功,会由你来接任我如今县令的位置。只是那地方穷困潦倒,治安也不好,你此去,会过得很难。”
可如此一来却也是最稳妥也不会引起旁人怀疑的路。
彻底与京中的陶家分隔开,凭他一己之力上位。
陶仵作懂了,所以之前侯大人才会说昀哥儿有天分极好,如此一来,他在接下来离开前的三四年之内才能迅把所学教给他,让昀哥儿成为他离开后侯大人的一大助力。
陶仵作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大人,我懂了。我选第一条。”
他被选中远离京中来到这里,本就抱了决心,他不怕苦。
只是不知为何,他脑海里闪过一道身影,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闭着眼,拱手:“大人还望告知我父亲,我身为陶家子,定会完成他所托。”
侯大人望着他,许久长叹一声。
焦昀等了没多久陶仵作就出来说侯大人同意了,让他今晚回去与他娘商议好,等后日一早就出,要去好几天。
焦昀没想到竟然真的同意了,连声应了,就要告辞回家。
陶仵作还是没忍住唤住他:“昀哥儿。”
焦昀回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