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昀言简意赅:“我想跟先生和大人一起去青州府。”
陶仵作本来正端起自带的杯子,闻言噗的头一偏吐到一边:两顿……他也不答应!
焦昀无辜地掏出帕子递过去:“先生先擦擦。”
陶仵作拍着胸口,几下才止住咳,直接站起身,转身,低头两个字:“休、想!”
他才多大点就要去青州府?
别说他们是去赶路不可能再弄个马车带着个孩子,再说了,万一路程这么远出点什么事,焦夫人还不……
焦昀虽说知道可能是这样,还是没忍住快走两步追上:“先生为何不带我?”
陶仵作已经摸到门框的手一顿,转身:“你说呢?我们去青州府是办正事,你又不会骑马,我们是要日夜兼程赶路的,你撑不住的。再说了,你去那里做什么?”
焦昀垂着眼:“我想去见识一下,见识见识祖父口中的那些地方。”
陶仵作已经拉开一条缝的手停了下:“就算你搬出你祖父也不行,你不会骑马,太耽误事。”
焦昀:“那先生的意思是我如果会骑,如果不会耽误你们的行程,那我就能去了?”
陶仵作压根不觉得他会骑马,为了让焦昀死心,应了:“是!如果你会骑不耽误事,我自然同意,可、你、不、会!”所以,还是死心吧!
焦昀既然开这个口,自然不是要耽误侯大人他们的事的,他一则想跟过去是瞧瞧外头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拓宽一下他的财路;另外也是真的想长长见识。
他的野心自然不可能只是一个昌阳县,他日后想去京城,想去更远更能让他一展所长的地方。
焦昀深吸一口气,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他可能需要再等许久。
焦昀:“这可是先生你说的,如果我能办到,你可不能耍赖。”
陶仵作皱眉,难道自己低估这小子了?可想想也不可能,他才八岁,怎么可能会骑马?
焦昀却是已经从他身侧钻过去,就朝马厩去。
县衙有时候要办要事,养的就有几匹马。
这会儿因为已经闲下来,经过的衙役都跟他这些时日混熟了,开玩笑:“昀哥儿你跑错地方喽?那里可不是门口。”
焦昀:“我跟师父打了个赌,要是我能骑马他就答应刚刚答应我的事;要是我不能,我就乖乖听话。”
衙役们停下来,本来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刚好放松一下,好奇心起来,聚集过来:“呦,是什么事啊?”
焦昀神秘道:“这是个秘密。不过,你们能问先生。”
他说罢,就一溜儿烟跑向马厩。
陶仵作追出来,这混小子竟然真的要去牵马,他刚走过去,几个衙役过来,“陶先生你这不是欺负小孩么,昀哥儿肯定不会骑啊,你这局不就稳赢。你答应昀哥儿什么了?”
等陶仵作追到地方,焦昀已经成功牵出一匹马,还搬了一个凳子过来。
陶仵作看到这吓一跳,刚想说什么,就看到焦昀朝他笑了下,爬到高凳子上,在众人没回过神的时候,手掌一撑马缰,翻了个跟头就稳当当坐在了马鞍上。
手臂一勒,稳稳拽住马缰。
陶仵作几人吓坏了:卧槽……这孩子竟然真的上去了。
焦昀前世是孤儿,他为了勤工俭学那时候去过不少地方打工,曾经就给马场当过牵马员,既然需要牵马,他也被紧急培训过。他那时候为了赚钱撑着一口气,学东西很快,很快从牵马的变成为来马场选马的富人表演这些马的优势赚取一些小费。
在那里待了一年,他的马术不能说极好,但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焦昀在陶仵作几人心惊胆战中,驱马开始朝着后院的马厩旁走着。
走得很慢,却也很稳。
陶仵作他们的心却一直提不上来,却站在那里不敢靠近,怕惊扰到焦昀身下的马。
焦昀虽然知道这样不太好,可他只有亲眼让他们相信他的确会骑马,才会得到认同。
焦昀一咬牙,踢了一下马肚子,猛地一甩马缰:“跑!”
几乎是同时,他坐下的那匹马像是听话温顺的羊羔,真的开始慢慢加,最后在焦昀的驯服下,越跑越快,最后在陶仵作他们心惊胆战之下,驱着马猛地朝着之前他踩着上马的凳子掠去。
陶仵作他们一颗心差点跳出来,眼睁睁看着焦昀驱着马在快到凳子前时,猛地一拉马缰,几乎是同时,随着那匹马前肢一抬,竟是带着焦昀凌空一跳,稳稳当当跳过了凳子。
陶仵作他们瞪圆了眼,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焦昀又走了一圈,确定让陶仵作他们信了,才翻身下马,到了陶仵作身前,有些惴惴:“先生?”
陶仵作看他一眼,直接扭头走了。
几个衙役对视一眼,没敢开口,陶先生生气了。
陶先生来这么久,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陶先生生气。
他们同情看着昀哥儿追过去。
焦昀一直追到之前的空房间,才低着头:“先生我错了,我不该不听话冒然上马,只是……我真的会,也是急于想证明我会。我错了,绝对没有下次了,如果没有得到先生的吩咐,我绝对不会再这么做了。先生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陶仵作听着小孩最后声音都带着哭腔,也心软了,猛地回头:“你还知道错了?你知不知道万一那马把你颠下来……”这让他怎么跟焦夫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