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座楼和安同镇其他的建筑都不一样,底部是由石砖砌成的方方正正的底座,上面是两层木结构的楼宇,四角高高翘起,四只造型奇异的小兽昂望天,似吐纳着天地间的气息。
而楼里,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分别悬挂着一口大钟,一面大鼓稳稳的坐落在楼宇中央。
宋延年拖着他爹的手在快到钟鼓楼时,恰好听到一路人同身边友人说起自家祖宗要过六十整寿,屋里正缺一钟鼓街的摆件。
“你看,我说得对吧。”宋延年望着谈话的两人行色匆匆的从他身边过,去的方向也正是他要走的。
“对对对。”宋四丰笑拍了一脸自满的宋延年,探头打量了钟鼓街一番,这是条大街,店铺林立,书肆也并不只一家。
“我们赶紧问问人,这褚家的书肆是哪个。”
“不用。”宋延年带着他爹径自往靠后街的那家走去。
宋四丰忙拉住他,“哎哎,还没问呢,这要是到店里再现找错了,岂不尴尬?”
“不会错。”宋延年指了指书肆的牌匾,“这上面的第一个字和方才义塾大门的牌匾一模一样,说明这就是褚字啊。”
“这肯定是褚家的书肆。”
宋四丰拉了一个路人询问,毫无意外的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这下,他更是用惊喜的眼神打量了宋延年一番。
“乖乖,我儿这得是文曲星下凡了吧。”
宋延年囧,不不不,一点小聪明罢了,是亲爹您的滤镜太厚重了。
为免他爹再说出什么他不能承受的话语,宋延年率先一步踏进了书肆。
一迈进大门,纸张和墨水特有的气味,就扑鼻而来,其中夹杂了一丝霉味,那是纸张没有及时翻晒,受了潮的味道。
屋内摆了五个落地架子,上面整洁而有序的摆列了各式的书籍,满满当当,大小不一,厚薄不一。
一个十二三岁,模样胖乎乎的小伙计正坐在柜台后,单手支着脑袋,已然是悄悄打着盹。
春困夏乏秋盹冬眠,打油诗诚不骗我,宋延年偷笑。
宋四丰警告的瞪了宋延年一眼:笑什么?没有礼貌。
转头低声唤到,“小哥,小哥,醒醒,醒醒。”
这几日,夜夜惊惧难眠的褚闵武,在自家的书肆里,好不容易睡了片刻。
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唤着自己。
睁眼就见两个人立在自己面前,骇得他顿时扯起嗓子尖叫,“啊啊!”
一屁股从凳子上滚到了地上,爬进桌子底下,瑟瑟抖,“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宋延年看着他这一连串动作熟练又流畅,堪称行云流水,心中同情,这是被吓了多少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