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鼻尖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沈挚!”他讶异的回头,听到头顶上咣咣的响,抬头就见一张铁皮的广告牌飞从大楼上空坠落,噼里啪啦撞断了树枝和电线砸下来。
“馒馒别过来!!”他只来得及大喊一声,身体潜意识的往旁边一滚,霎时只闻惊天动地的一阵巨响,铁皮广告牌整个砸成几半,压塌了半个自行车棚。
沈挚用手臂护住脑袋,感觉灰土落了自己一身,他耳朵不断嗡鸣着,眼睛睁不开,却感觉到什么液体,一滴一滴落在自己脸上。
鼻尖弥漫开的,属于她的香味。
馒馒……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手掌往身边一探,忽然摸到了一只脚。
她半跪在他身边,一只手撑地,一只手扶着……肩膀上巨大的广告牌,鲜红的血液顺着额角往下淌,染红了半张小脸。
“馒……馒?”他声音颤抖的变了调子,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偏头看了看他,他眼中有惊恐、不可置信和心疼,都是她早已预料到的结果。
这样也好,我终究不能只是活在幻想里。
“抱歉,沈挚。”
他眼前忽然一亮,只见她慢慢站了起来,将那块比她人还重几十倍的铁皮牌用力扔了出去,砸在地上咣当一声。
沈挚恍惚间爬了起来,伸手想要擦去她脸上的血迹,“馒……别怕,我们叫救护车……”
她忽然止住他的动作,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看过来,是红色的眼珠,“呆在这里,不要乱动。”她没去听他又说了什么,兀自脚下用力,一下跃上了车棚,接着跳上了房顶,几秒钟就没有了踪影。
留下沈挚一个人傻傻的站在一堆废墟中。
后来终于有人赶过来了,有人在他面前晃着手问着什么,有人要把他拉到车上去,但是沈挚什么都听不到了,他一个人呆呆望着天空。
“你那句抱歉,到底是什么意思……”
☆、插pter33
“沈队长,你没事吧?”一人用力晃了晃沈挚,他猛地回神,就见警局里的人都出来了,表情各异的围着他。
“我没事。”他喉咙里火烧火燎的,但他这么说了以后,那些人都松了口气。
“好嘛吓死老子了,那么大一声巨响,还以为是爆炸了呢!”
有人站在那些铁皮废墟旁边围观议论,“怎么就会忽然掉下来的?幸好没什么人经过,真是豆腐渣工程。”
“你们看,最大的一块铁皮中间凸出去一个角,就好像是掉在什么东西身上砸出来的一样。”
这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沈挚一个激灵,猛地拔腿朝车库跑去。
“喂!沈队长你去哪!”回答他的是沈挚跌跌撞撞的背影。
天色暗下来,一道娇小的身影飞奔在屋檐瓦头。
馒馒一脚蹬在某一户人家的防盗窗上,纵身一个跳跃,爬上对面居民楼的屋顶。
‘呼-呼-’傍晚的暖风吹干了她脸上的血迹,馒馒伸手抹了一把,红通通的血痂。
“怎么,失血过多动弹不得了?”
有熟悉的戏谑声音传过来,她默默站起了身。对面更高的楼顶上站了两个人,竟是曾在诸云西郊公园袭击她和陈迢的血族。
“果然是你们。”她默默捏紧了手指。
“意外意外,原本是想砸死那个警察的,没想到你竟然替他挡了。”那个血族一脸讥讽的弹了弹手指,“你倒是比我想的还要有人情味,一个血库而已,死就死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人类那么多,怎么吃也吃不完的。”
她听着这血族胡言乱语,默不吭声的活动了下脖子,骨头出轻微嘎嘣的声响,双脚踩住楼顶凸出的一块砖头,然后下一阵夜风吹来的时候,她整个人瞬间弹射出去。
对面血族只觉得一道影子乍然出现在面前,然后忽然有银光一闪,她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把细细的银刺,朝着喉咙就是一扫。
‘戗-’兵戈相向,两方互不相让。
男性血族嘴角艰难的抽搐了下,特么的,谁也不知道这女孩丫的力气有多大!
馒馒垂眸冷目,“反派死于话多。”
另一名血族看情势不对,忽然从身后起偷袭,馒馒猛地一偏身体惊险躲过,脚尖一点身体腾空,下一秒又出现在几米之外。
“你们几次三番偷袭我,血族第六戒律在你们眼里是笑话吗!”这时候太阳彻底落下,最后一点光线被大地吃掉,几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像要彻底隐没于黑暗中。
“血族第六戒律,不可杀亲,残害同族将会被亲王流放重则杀无赦。”那个血族说道,“但是现在,你已不在其保护范围之内。”
他话音刚落,数条影子恍若凭空出现般跃上了屋顶,呈一个八边形,把她的去路全部阻拦。
馒馒默默从背后又取出一根银刺握在手里,冷眼瞧着这批到的后援之兵。
他们没有一个说话的,仿佛真正的死物兵器,突然在一瞬间,那些黑色的身影就在原地凭空消失,馒馒咬牙绷紧神经,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交手了十几次。
不远处正是车马喧嚣的地方,霓虹灯闪耀着,行人来来往往,谁也不曾想这个无人注意的屋顶天台正生了什么。
‘砰-’一声撞击墙体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