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青秋把药罐给了徐志穹,还给了徐志穹一把小勺子:“至多一小勺,千万别再多,用的时候谨慎些,别沾了你自己的手,
这东西沾上皮肉之后,半个时辰出疹子,浑身奇痒无比,如果只用了一勺,一天一夜就能散去,如果用了两勺,至少三天才能散去,若是用了三勺,人就没命了!”
徐志穹点头道:“我记下了。”
“志穹,还是那句话,闹一闹无妨,别拿性命说笑,要是事情闹大了,被阴阳司追查下来,你我都脱不开干系!”
这道理徐志穹明白,他也不至于用这药粉害死王世洁,那样会留下太多手尾。
收好了药粉和银子,徐志穹在童大哥家里蹭了顿饭,一觉睡到黄昏,带着灯笼去衙门。
到了衙门,吴春杨正在向王世洁告状,王世洁看着徐志穹,冷笑一声道:“徐灯郎,你好大脾气,看来这规矩你是学不会了。”
徐志穹面无表情道:“给你洗衣服算什么规矩?”
“这话说得带种!我今天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王世洁起身,来到徐志穹面前,九品的杀气扑面而来。
徐志穹笑着,看着王世洁的眼睛。
楚禾也站了过来,俯视着王世洁的天灵盖。
杨武想上来帮忙,又没那胆量,只敢低着头错手。
三人对视良久,王世洁没敢动手。
被徐志穹说对了,只要他们不怂,王世洁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压迫新人有三个要素,一是震慑,二是孤立,三是刁难。
如果震慑不住,就不能来硬的,这点王世洁心里清楚,徐志穹也非常清楚。
场面陷入僵持,王世洁的额头上见了汗。
真打起来对他没好处,徐志穹还算好对付,楚禾这体魄太吓人,以一敌二占不到便宜。
史川死哪去了?也不说过来给我撑撑场面。
还真就过来了:“徐志穹、楚禾,你们两想要做什么?这是怎么跟前辈说话的?我和王灯郎不都是为了你们好吗?谁刚进衙门没受过磨练?给前辈洗洗衣服怎么了?”
徐志穹垂着眼角道:“不洗!”
“不,不洗就不洗,谁逼你了?谁稀罕你洗?”史川不再和徐志穹争执,他只想给王世洁一个台阶下,拉着王世洁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王世洁喝了一口茶,冷笑一声道:“行,徐大灯郎,我喜欢你这份骨气,今晚你还去巡北垣。”
徐志穹一脸木讷道:“去,就去,多走走,无妨。”
“好,我看你硬到什么时候!”
当晚徐志穹又去了北垣,巡夜路过城门,遇到了昔日同窗,那位喜欢研习兵法的伍善兴。
在考场上,伍善兴恳请武师给他出了一道和兵法相关的题目,希望引起兵部侍郎的注意。
虽然隋智没有留意到他,但伍善兴还是靠着武师们的引荐去了兵部。
可到了兵部并没有混上什么好差事,最终当了城门尉。
官职带个尉字,听着挺大,其实就是个守城门的什长,手下有十名守城卒。
刚去兵部上任,上司让他现在城门值夜一个月。
伍善兴心里郁闷,见了徐志穹,拿了些肉干,烫了壶酒,两人喝了几杯,了牢骚。
“志穹,偌大的北垣,就你一个人巡夜?”
徐志穹抽抽鼻涕道:“今夜是这样,只,只怕以后也是这样。”
伍善兴叹道:“我以为只有兵部多宵小之徒,没想到皇城司也是如此。”
徐志穹连连摆手道:“这,这话,不当乱说。”
伍善兴一笑:“怕我牵累到你?”
徐志穹摇头道:“我,我怕什么牵累,我,我就一个人,我是怕你手下人……”
伍善兴看了看手下的士卒,他们各自站岗巡哨,貌似什么都没听见,伍善兴点点头道:“你说的也对,且不说这烦心事,说说咱们书院往事吧……”
两人闲聊半响,又喝了几杯,徐志穹提上灯笼接着巡夜,点完了四盏守夜灯,他去了白芍药茶铺。
这里是个正经茶铺,老板娘二十许人,长得漂亮,多买几杯茶汤,可以偷偷亲一口。
白芍药茶铺每个月都要向王世洁叫一吊钱的月钱,但徐志穹给老板娘免了,老板娘请徐志穹喝茶,给了徐志穹一些好茶饼,还让他亲了一口。
喝完了茶,徐志穹接着点灯,路过林二姐花糕铺,又去买了一斤花糕。
林二姐以前每月要向王世洁交八百文月钱,徐志穹给她免了,林二姐比老板娘长得更俊,多给了徐志穹半斤花糕。
虽说人家是姑娘家,不太情愿,但也让徐志穹亲了一口。
点完了所有的守夜灯,听着打更人敲锣打梆子,快到五更天了。
徐志穹伸个懒腰,又去了勾栏。
在勾栏待了一个时辰,徐志穹和昨天一样,在天亮的时候回了掌灯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