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才在楼下盘问余家小四时,他丝毫没有嫌弃自己女儿,话里话外还透着要娶自己女儿得意思。池大太太咬咬牙,绝心考察那小子几天,若是人品品行都不错,就把女儿直接嫁给他。有他约束着,也省得女儿到处乱跑,把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心里存了心要让他们小两口独处,加上天色已晚,池大太太也不讲究那么多规矩了,不但留余从濂过夜,还让他去看看自己的女儿。
两人都累得慌,且在回来的船途中闹得些许不愉快,池槿秋看着自个屋里,床铺褥子都是干净整洁的,屋里还熏着她最爱的淡淡兰花熏香,只觉得困意一阵阵地上涌,朝余从濂挥挥手,说了句,&1dquo;有话明天再说,我实在太累了。”回身躺在柔软的床上,就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回到久违的温暖环境,池槿秋这一觉,睡的无比舒心,跟做梦一样,舒服得都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阵,&1dquo;砰!啪啪啪啪啪!”的声音震耳欲聋,像是枪击,又像是放鞭炮的声音,震得池槿秋一下惊醒,现全家人都守在她的床边,池大太太还眼角含泪,余从濂满脸担忧,不由惊魂未定的问:&1dquo;怎么拉?外面是在放鞭炮吗?怎么都守在我床前?”
忽的感觉不对,她的声音怎么沙哑的像是几辈子没喝过水变成那样的?
&1dquo;快过年了,隔壁邻居有几个小孩儿在放鞭炮。。。。。。没想到把你吓醒了,真是可喜可贺,阿弥陀佛!”池大太太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的向她解释。
大哥坐在床边,表情极为凝重的跟她说,&1dquo;从你回家躺在床上就病倒了,了近五天的高烧,险些烧没了。医生说你熬不过今天的话就没救了,所以大家才守着你。”
&1dquo;我病了?”池槿秋有些惊讶,&1dquo;我只感觉自己在睡觉呀。。。。。。哦不,有时候又感觉被窝暖和过了头,热的想蹬被子。。。。。。”
周围面色紧绷的池家人都松了口气,池大太太也连着深吸了几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看向一直默不作声望着池槿秋的余从濂问:&1dquo;余小四,你前儿说得话可算数?”
&1dquo;自是算数。”余从濂毫不犹豫的点点头,&1dquo;我的父母已经从香港赶来,介时会登门拜访,诚心和伯母商讨一切事宜。”
&1dquo;好!好!”池大太太连说几个好字点点头,&1dquo;你有心了。”
&1dquo;大哥,娘他们在说什么?”池槿秋迷茫的看着大哥,旁边的大嫂抱着白白胖胖,已经有三个月大的儿子过来,笑着在她耳边低声说:&1dquo;娘在商讨你和余四少的婚事。”
池槿秋睁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不过高烧昏迷了五天,余从濂就在这期间搞定了所有池家人?她娘就急着把她嫁出去?要不要这么狠,这么急啊!
可接下来二哥的话,让她彻底无话可说。
二哥一脸不舍和惋惜的表情道:&1dquo;你这五天,一直反反复复的烧,丝毫没有退烧清醒的迹象,我们把全重庆最好的医生请遍了,得到的答复都是你伤了根本,导致抵抗力下降,体质变虚,随时都会生病,稍有不慎就会一命呜呼。娘担心你命不久矣,想给你冲冲喜,又听余从濂说,他父母在香港安了家,那里能请到很多有名的外国医生。如果把你弄去香港,有那些医生精心照料着,你的身体应该能慢慢康复。但是,你一个未出的女儿家,怎么能无名无分的就跟着一个男人去香港呢。。。。。。所以。。。。。妹子,你要成为泼出去的水了!”
池槿秋:。。。。。。。
突然觉得二哥好可恶,好想打他怎么破?!
第o76章
半个月后,重庆某条主干道上,十辆贴着大红喜字的福特轿车,缓缓行驶在路面。
车后跟着一连串穿着喜庆衣裳的迎亲队,吹着唢呐,一路引来不少路人指指点点,无比羡慕的目光,停在了山下的池家门前。
因为余家已经搬去香港,池大太太又舍不得女儿,于是余太太和余从濂就决定,他们成亲当日,坐着婚车在重庆绕一圈,然后回池家住三天,等于三朝回门,再带池槿秋去香港养身体。
等到车停下来,池家不大的客厅里,女宾客们都听见了动静,纷纷上三楼看娘子准备好没有,顺便堵门讨要红包。
外面冷,池槿秋的屋子烧着暖炉,大嫂、李姨娘几个都坐在她的床边,给她检查最后的妆容,池大太太则坐在她对面,一面唠叨婚后该如何相夫教子,一面又眼泪汪汪的说着舍不得她离家之类的话。
池槿秋则端坐在床上,听着她娘唠叨,时不时应两声,头上顶了个鸳鸯戏水的红盖头,此时额头处被撩了起来,方便看人吃东西。
因为一会儿要绕整个重庆主干道一圈,得花一两个小时,大家怕她饿着,先投喂饱再说。
正吃得起劲时,忽然听见一阵喧闹的&1dquo;来了来了!”声音,伴随着木质地板被踩得嘎吱嘎吱声,紧接着房门被打开,年轻的女宾客们嘻嘻哈哈的一窝蜂冲过来,大嫂几个便赶紧拿粉的拿粉,拿口红的拿口红,开始给她补妆。
池槿秋任由她们摆布自己,听见女宾客们叽叽喳喳说着余从濂已经到楼下了,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穿过来两年多了,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个时代结婚,因为在潜意识里就认为,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连命是否能保住都成问题,更遑论嫁人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