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她当然不会带走,但是人家一片好意,她也得做出相应回应才是。不然一家人起了隔阂,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
池槿秋这边收拾好行李,大家又去池二少住的屋儿帮忙。
池二少屋里的气氛不大好,吴姨娘和那个田晓燕争先恐后的帮他打包。池二少不喜别人碰他的东西,眼见两个女人为了一条领带放哪个位置争执不休,面带不耐的啧了一声。
两个女人都是玻璃心,被他这么一啧,顿时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都站在一边,眼泪簌簌无声。
李姨太一进门看到这个情况,忍不住飙呵斥他两句:&1dquo;你又什么疯?她们两个都是可怜的姑娘家,你不跟她们同房也就算了,人家给你收拾个东西你还挑三拣四,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儿狼!”
池二少万分委屈,这两个女人,一个吴茵是老爹在世时逼着给他纳的姨娘,他不喜欢!一个田晓燕,是田叔临时委托,他排除千辛万难带回的姑娘,打算养上几年就把她嫁出去的。结果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哭着求着他亲娘,要给他做小,他亲娘也不问问他意见就答应了。
结果现在两个女人为了他整日争风吃醋,凡事都要争个高低,他看着心烦的要命,哪还有好脸色给她们看。
&1dquo;二哥好福气啊!”池槿秋很无耻的嘲笑二哥一番,见他很激动的站起身,拉着她就往大哥房里跑,倒把她吓一跳:&1dquo;二哥你干嘛?要跟我同归于尽?”
&1dquo;谁稀罕!”池二少翻她个大白眼,门都不敲,直接进大哥房里问,&1dquo;大哥,枪呢?”
&1dquo;捷克手枪,最型号,后坐力小,射快,可装七子弹。”大哥从书桌抽屉拿出一把枪扔给二哥,他稳稳当当的接住,拿在手里试了试手感,满意的连说两句不错后,纠结了一下这才对大哥说:&1dquo;大哥,我有话就直说了啊。你凡事不要太逞能,多想想家里。嫂姨娘还怀着身孕,母亲和娘年纪都大了受不了噩耗。家里人缺一不可,你永远是家里的头把手,别指望靠我和三儿撑住池家,我们靠不住。”
池大少愣了愣,感觉眼眶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往外溢。他低下头,不让弟妹看见自己的表情,只低低&1dquo;嗯”了一声,让他们路上小心。
第o19章
出行在即,绥城外的太白火车虽说暂时是国军把手,可因为北三省张少帅不战而降的政策,太白火车站现在有一个加强连日本人参与在其中。
美名其曰协作国军,治理火车之乱。实则形式极为复杂,每天侦察抓人不断,抓的大多都是地下抗战份子,还有在前方抗战的军官及其家属等等。
池大少虽然只是个连长,但他跟着周团长在北三省四处游战,在日本兵眼中,他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猛将之一。
因此,池家一干人等都在日本人的监控范围内。出了绥城,就会有日本人盘查关押做人质。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池槿秋和池二少统一的选择了穿一身灰扑扑,挂着些许补丁的旧衣裳,再把型弄得油腻腻,多日未洗,一看就是老农民的模样,坐军长雇的友人车辆前往火车站。
军长一共雇了三辆车,军长太太以及军长的九个姨娘将和他们一起同行,前往上海避祸。
她们因为刘军长的缘故,也不敢穿得太张扬,只穿着较为朴素的轻棉布衣,把原本诸如大波浪卷的型全都烫平,和本身貌不出众,略微福的军长太太站在一起,就像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人,去上海见见世面,倒不会引人怀疑。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年轻气盛,又倍受刘军长的九姨娘就不耐烦看军长太太的脸色,她就算穿得比谁都破,可那头烫的从根到梢的大波浪卷,硬是不肯烫平直,只拿一张花布巾包裹住做做样子。
随着她一走动,那包不住的耳朵两旁偶尔翘出的两缕卷,一看就会暴露身份。
池二少看得之无语,拉着池槿秋在旁边嘀咕:&1dquo;这九姨娘怕是没出过远门,坐过火车,不知道那站台人挤人得挤成什么样儿。就她那个头,加上她那漂亮的脸蛋,要是被人挤掉了头巾,配上她那毫不沾边的衣裳,一看就是欲盖弥彰。要是被日本人现,估计凶多吉少。一会儿咱们离她们远点,省得受牵连。”
&1dquo;那么凶残吗?”池槿秋对火车站的印象,来源于后世电视机里,每年春运人山人海,你挤我,我挤你的火热场景,心想,这时代国人才几亿,再凶残也不会凶残过后世吧。
等她到达火车站,看到车站从入站口开始,一直到火车门口,全是密密麻麻人形脑袋,很多人双手举着行李小孩儿,拼劲全力像挤沙丁鱼一样的往站台上挤,然后争先恐后伸出拿票的手,使劲儿的隔着栅栏向列车员出示着车票,嘴里大声嚷嚷着:&1dquo;我有票!我有钱!”之内的话语。
弄得整个车站嘈杂一片,像几万只烈日当空照的知了叫一样,吵的耳膜嗡嗡作响。列车员耳朵都塞着棉花当听不见,看谁顺眼就拿谁的票检阅。
池槿秋直接给跪了!尼玛!这么多人!感觉整个民国国民都挤在这里,密密麻麻的人群根本看不到头!末世渴望喝人血的丧尸群都没这么夸张过!
这种情况下,除非池槿秋长一对翅膀从众人头上飞过去,否则这么多人,以她瘦弱的身板挤过去,非得挤出半条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