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时候,曲红梅不得不感叹,幸好肖承国立了两个大功分了一套3o平方米左右的房子,他们一家人住着应该还算宽敞,家里的东西倒不用这样拼着命乱放了。
一行人穿过长长的走道,来到一颗光秃秃梧桐树旁边的青砖瓦房前。
这套瓦房的墙面已经有一半白墙脱掉,露出了灰扑扑的青砖,另一半没脱掉的白墙上,全是小孩子拿粉和黑东西画得乱七八糟的图案。
院门是打开的,林大姐和曲红梅端着饭走在最前面,刚要进门,六七个孩子从里面冲了出来。
男孩女孩儿都有,衣服都脏兮兮的,还有两个年级小的孩子鼻子上挂着浓黄的鼻涕,手里拿着几根木棍,正嘻哈哈的从里面跑出来。
其中两个年级大点的,大概十二三岁的男孩子跑得太快,一下撞在纤瘦的曲红梅身上。
滚烫的羊肉汤撒了一半出来,烫得曲红梅&1squo;呀’了一声,死死忍住想把饭盒扔出去的冲动。把饭盒快放在地上,捂住自己的手不停的吹着被烫的部位。
小英一看自己的妈妈被撞了,还烫着手了,马上放下手中的大白菜,跑过去吹了吹曲红梅的手,&1dquo;妈妈,疼不疼啊?”
曲红梅手都烫红了,当然烫疼了,但不想让孩子担心,笑着摇头说:&1dquo;没事儿,一会儿擦点药就好了!”
林大姐看曲红梅手都烫红了一大片,顿时怒瞪那两个撞人的孩子:&1dquo;大黑、二黑!婶子说了多少次,院子里老人小孩多,不要这样莽莽撞撞的四处乱跑疯玩,撞着人你们家赔得起吗?你看看你们把人家曲同志的手撞得烫成什么样儿了!我得找你们妈说道说道!”
大黑、二黑人如其名,长得又黑又瘦,穿着又黑漆漆,脏兮兮的,看人的时候眼睛珠子一直在滴溜溜的转,一看就让人喜欢不起来,有种不安分,坏小子的感觉。
大黑看了一眼曲红梅,又看了一眼林大姐,鼻眼儿朝天,趾高气昂道:&1dquo;是她自己撞上来,又不是我们撞的。我妈出去工作了,你想找她,你去找啊!”说完哈哈一笑,招呼着身后的几个孩子就要跑。
哪知道小英反应极快,跑到他们面前,张开双臂,用瘦小的身体拦住他们道:&1dquo;你们不许走!必须跟我妈妈说对不起,不然谁都不许走!”
佑佑见状也跑了过去,张开小小的手臂拦住他们说:&1dquo;不许走!”
&1dquo;从哪冒出来的兔崽子,也敢拦我们!”大黑一看两个年纪加起来不过六七岁的孩子拦住他们的去路,想也没想,就甩了他们一棍子,凶神恶煞道:&1dquo;给我滚开!”
肖承国自然不会让孩子们挨打,在大黑手举起来的一瞬间,他从背后掏出一个东西狠狠的丢到大黑的手上。
大黑&1squo;啊’的惨叫一声,手中的棍子落地,要找罪魁祸之时,现地上是一把枪。
此时肖承国已经把手中抬着的榆木柜子放了下来,大步流星的走到大黑面前,捡起地上的枪,插进自己的后腰里,目光阴鸷的盯着大黑道:&1dquo;孙秀满家的孩子?”
他身形高大,背对着正午的阳光,表情眼神都是极致的冷漠,浑身上下散出一股迫人的压力感。
大黑不知为何心生恐惧,不敢看他的眼睛,往后退了两步,缓缓的点了点头。
肖承国指着他的手,问:&1dquo;疼吗?”
当然疼,大黑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被那枪给砸断了,但是他不敢说,只能瑟缩的点了点头:&1dquo;疼。”
肖承国走过去,伸出右手大掌摁到他的头上,眼神犀利道:&1dquo;疼,就对了。记住这个感觉,以后再敢做类似打人的事情,再敢欺负我的孩子、妻子,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现在,说对不起。”
压制自己头上的力气使劲儿几分,大黑先前被那把枪砸中已经吓得不轻,这会儿更是吓的六神无主,不停的跟曲红梅、小英姐弟俩道歉,肖承国这才放过他。
那几个孩子很快跑得没影儿,气氛有一瞬间凝滞,大家伙儿没想过肖承国身为公安,会说这种话来,都不知道说啥好。
等把所有东西搬进屋里后,林大姐忍不住道:&1dquo;肖公安,你不知道孙秀满家里的情况,她丈夫三年前因公殉职,她生了六个孩子,上面还有两个有病的公婆,局里体恤她一个女人不容易,让她在局里的食堂做后勤工作。这几个孩子平时在家里都是她的公婆带,她公婆身子不利索,管不住,这几个孩子都是是大的带小的长大的。他们虽然行为举止恶劣了点,但是你生为公安,不能这样恐吓小孩子,小心孙秀满反咬你一口,告到上头去。”
&1dquo;生为一个公安的家属,被两个毛头小子欺负,我要坐视不管,我还是男人?”肖承国把柜子放在床的旁边,淡定道:&1dquo;孙秀满尽管告,我还怕她不来。”
林大姐一时无言,帮着曲红梅收拾了一下屋子,就和李刚他们几个一人抱了一颗大白菜和大萝卜走了。
屋子里乱七八糟的,饭都快冷了,一家人匆匆吃完饭,肖承国去外面买了一盒子烫伤膏回来,给曲红梅细细上了药膏,心疼道:&1dquo;疼不疼,是我不好,没买到民房,让你住进这样的屋子里受罪了。”
&1dquo;没事的,不疼。”曲红梅靠在他的怀里撒娇,&1dquo;国家的房源那么紧缺,私人的房子少之又少,哪有那么容易买到的。这个屋子其实挺不错的,一厅一卧一卫呢,咱们可以把客厅隔出来给孩子们住,还不用跟人抢厕所,多好的屋子啊,我觉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