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聘婷抬起眼泪婆娑的眼睛,看向后视镜,正对上一双黑漆漆的,没有半点温度的眼睛。
顿时吓得一阵尖叫,手里慌乱的打着方向盘,整个车子在车道上歪歪斜斜的打滑,在路上出刺耳的轮胎摩擦的声音。
肖承国一跃而起,从车后座扑到驾驶位置,双手稳住方向盘,同时伸出一只腿狠狠踩在刹车上,车子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瞬间停了下来,前面就是一颗比人腰身还粗的巨大榕树。
&1dquo;啊——!”差点出了车祸的白聘婷吓的花容失色,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得救,纤细的脖子就被一个粗粝的大掌狠狠掐住。
那个面容冷硬,眼神冷如冰河的男人,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1dquo;记住刚才生的事情,如果你心有不服,敢对红梅做其他事情,我不但随时能要你的命,在杀你之前,我还会杀你的父母,你最爱的那个男人,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我再慢慢的折磨你。”
钳制自己颈子的力量消失,白聘婷睁着惊恐的眼睛,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骇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拼命的呼吸。
等她回过神,四处看了一圈,孤零零的道路上,除了她和车子,外面哪有人呢?
第二天一大早,曲父特意买了一份今天的人民日报,在报纸背面看到一则小小的道歉信,落款是一个白字。
曲父满意的笑了笑,回头带着女儿女婿外孙,把北京的tian安门、八达岭长城、圆明园、故宫等等都游了个遍,很快就到了分别的日子,曲红梅他们要回去了。
这段相处的时间里,曲父曲母看见肖承国主动洗衣做饭,烧水给孩子们洗澡,给曲红端洗脚水烫脚,曲红梅每回洗头,必然是他拿着干毛巾,给她仔细的擦干。
吃饭菜的时候,他会主动抱着佑佑,先把用筷子不太利索的佑佑喂好,时不时还给曲红梅、小英母女夹她们爱吃的菜。
而他做饭的手艺十分不错,味儿挺好,衣服也洗的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敷衍的态度。
这些事情明显是常年都在做的,还有其他很多小细节,昭显出肖承国是一直疼着宠着自己的女儿。这让原本对肖承国颇有微词的曲仲天夫妻俩,十分满意。
一个男人,不管是什么样的身家背景,只要对女人真心实意的好,其他都不是事儿。
只要曲红梅两口子日子过得好,他们当长辈的就心安,也能放心的把女儿交给肖承国。
人这一辈子有太多不确定的事情,富贵也是过,贫穷也是过,只要他们两口子勤奋踏实的干活儿,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
临走前,曲父曲母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又拿了不少粮票和钱给曲红梅。
夫妻俩把曲红梅一家子送去了火车站,看到他们即将上车,曲母抱着曲红梅哭成了泪人:&1dquo;十年才回来看我一次,没住上几天又走了!你们兄弟姐妹几个,就你大哥在我身边,你们都离我远着呢。我想见你们见不着,想听你们的声音,你那里又没有电话!我心痛啊!啥时候你们都能回到我身边,陪着我吃顿团圆饭,陪我住一段时间,那样子,我就是死了也高兴!”
曲红梅听得心都碎了,紧紧的抱着母亲道:&1dquo;妈,不要乱说,你会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以后我每年都会回来看您,下次回来叫上弟妹他们,陪您住久点。”
肖承国也说:&1dquo;妈,我们最迟明年就去县里住,到时候公安大院有电话,您想什么时候打电话都成。您也可以随时来我们家里玩,我们随时恭候您。”
小英安慰她:&1dquo;外婆,以后我一定认真读书,等我考上北京的大学,我就来陪您。您天天看着我的脸,就等于看到妈妈了,别人都说我和妈妈长得很像呢。”
佑佑也鹦鹉学舌说:&1dquo;我也考大学,唔,陪外公喝汽水儿!”
他还惦记着橘子汽水儿的好滋味,可妈妈说小孩子喝汽水儿对身体不好。
他馋了好几天,爸爸妈妈都不给他买,还是外公好,今天早上偷偷的给他买了一瓶,他和小英姐姐偷偷的喝了,橘子汽水儿可真好喝啊!
小英姐姐说他们那儿没有卖汽水儿的,只有北京才有,所以佑佑决定,以后也考大什么学到北京来,那样天天就有汽水儿喝啦!
姐弟俩人的话,听得曲母破涕而笑,她蹲下身,伸手摸了摸他们的小脸儿,爱怜的说:&1dquo;你们要记住你们说的话哟,外公外婆在北京等你们,你们可以不要食言。”
佑佑立马翘起尾指,勾了一下曲母的尾指说:&1dquo;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家人又说了一番话,火车开始按鸣笛,车要开动了。
曲红梅一家人上到火车,车子动起来,曲红梅趴在车窗,看到半鬓白的父母跟在车后面跑,不断伸长着手臂跟他们说再见。
曲红梅眼泪像决堤的河流,趴在窗户上哭成泪人,嘴里不停的喊着:&1dquo;爸!妈!不要再追了!女儿不孝,女儿很快会回来看你们的,你们要保重身体啊!”
&1dquo;妈妈,别哭。”小英和佑佑看她哭得那么伤心,也跟着她哭起来,姐弟俩一人牵着她的一只手,小声安慰着:&1dquo;我们很快会见到外公外婆的。”
肖承国把她们娘三拥进怀里,轻声安慰:&1dquo;都别哭,爸爸以后一定努力工作,多赚点津贴回来,以后你们想什么时候去北京,去多少次都可以。明年我们再去北京,住他个三两月,把你们外婆外公吃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