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要说曲红梅没下乡之前,那绝对是斯斯文文,不会跟人吵架,更不会骂人。
可现在的曲红梅,不但变得凶狠不肯吃亏,骂起人来也跟乡下人一样,粗鄙又一套套的来,骂得白聘婷都不知道怎么反驳,见鬼似的盯着她看。
包厢内又是一阵窒息的沉默,曲母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双手拍着桌子,朝曲红梅竖起大拇指道:&1dquo;骂得好!我曲家的人,向来只有我们欺负别人的份儿,哪有别人站在我们头上撒野的道理!既然大家都把脸撕破了,我话就说个清楚明白,你们白家今天不给个交代,我们便鱼死网破,看看是你们白家硬,还是我们曲家狠!咱们到时候走着瞧!”
作为曾经叱咤上海大佬的媳妇儿,曲母虽然长了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可她说这话的时候,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狠劲儿,跟曲父、曲红梅父女俩如出一辙。
白母看得心惊胆战,这曲家往上数三代都是黑家出身,可不是个讲道理的人家。
建国以前,曲家一言不合就动刀动枪。虽然这两口子现在转做了文职行业,可骨子里的野蛮劲儿还在,白母不敢想象惹怒他们有什么后果。
白母瞧着女儿白聘婷,女儿不过是说了几句闲话,就在自家院外被人蒙面打成了猪头。
她家是军区干部四合大院儿,里里外外都有卫兵守着,聘婷还是被人打了。
要曲家真下狠手来,他们白家一家人,要被他们弄死是真有可能的事。
白母越想越毛骨悚然,刚才一肚子的火儿被恐惧烟消云散,她把白聘婷拉到一边耳提面命,又是劝说,又是抹眼泪,让白娉婷忍一忍,道个歉。
白聘婷心里有气,到底不是年少无知的小女孩儿,知道自家能有今天的地位不容易。
且曲红梅表明了不会跟向云泽在一起,那她和向云泽结婚的事情,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个节骨眼儿上,白家若是出事,没了如今的地位,只怕向家会立马悔婚。
白娉婷就算心里委屈不情愿,为了自己以后的好日子,不得不低头,跟曲红梅道歉:&1dquo;梅梅,对不起,是我猪油蒙了心,胡乱传你谣言。你已经割了我一刀出了气,这件事情,就当没生过吧。”
&1dquo;你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曲红梅嗤笑:&1dquo;你四处坏我名声,让我父母蒙羞,这账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让我原谅你也可以,明天你就在人民日报登报,当着全北京人的面儿给我道歉。否则,咱们走着瞧!”
&1dquo;我都已经跟你道歉了,你不要做得太过!”白聘婷才下去的火儿又上来了。
这个死女人,从小到大一直跟她作对,她从没有赢过一次,这一次也输得彻彻底底,她才不会低头!
曲红梅翻她个白眼:&1dquo;你爱做不做。”
这时候曲父点的菜都上齐全了,曲家的人自然不想在继续跟这群看着就闹心的人吃饭,菜刚端上了,曲父大手一挥:&1dquo;来,服务员,把桌上所有的菜打包,我们回家吃去。”
服务员哎了一声,出去拿着各种各样的饭盒油纸过来,把曲父点的菜都打包。
曲红梅道:&1dquo;你们没听清楚吗?我爸说的是把桌子上的菜全部打包!”
其他二十多个菜是白家和向家点的,除了烤鸭被曲父和小英姐弟吃了外,其他的菜都没动过筷子。
服务员们面面相觑,不过人家客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当服务员的做好本职工作就成。
于是又进来几个服务员,把桌上所有菜,连汤带菜全部打包,弄了二十个多个大小不一的钢铁饭盒,满满当当的堆成小山。
&1dquo;麻烦你们了啊。”曲父示意服务员帮他们把餐盒搬去白家接他们来的吉普车上,脸上笑得异常和蔼:&1dquo;把那些酒也打包,另外再拿两瓶可口可乐,两瓶橙子汽水儿,账都算在白家的头上,今儿他们做东。”
这些菜、酒水,加那些打包用的钢铁饭盒费用,加起来至少五百块钱。
白聘婷看着空荡荡的桌面,气得站起身来,气冲冲地往外走,白母赶紧追了上去。
这个时候服务员还在帮忙拎饭盒去车上,肖承国站起身来,跟曲红梅说他去一下洗手间,转身出了烤鸭店,四处梭巡了一番,现了白聘婷坐的车。
白聘婷的车是辆红旗牌轿车,这车其实是她爸的专属车,平时都是卫兵在开,专门接送白军长出行,一般人跟本不能开着这车。
可白聘婷是白军长唯一的女儿,白军人宝贝她的紧,什么事情都依着她,这才惯得白聘婷一身大小姐脾气。
白聘婷喜欢开车,尤其是各种各样的高档车,她爸这车,她平时没少开出去玩。
这会儿她正打算开出去溜达散心,刚开车的时候,车后门被打开,一个人坐了上来。
她以为是白母,没有在意,开着车出了烤鸭店,一路上往偏远的北郊农场开区,想去那里散散心。
出了市区,白聘婷想到先前受得委屈,还有自己脸上脖子上的伤,虽然不是很大的伤口,伤口现在也没流血了,她就是觉得委屈,憋不住大哭一通,边开车,边哭哭啼啼的跟白母一阵哭诉。
也知道哭了多久,白聘婷后知后觉地感觉白母今天安静的异常,要是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不用她开口,白母就已经一阵心肝宝贝的上来抱着她,一阵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