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声音温润,眼神也如风和煦。
但褚长溪能感觉到他紧绷情绪下的紧张。
他看着褚长溪,看的久了,神情都有些怔住,舍不得移开。
褚长溪戳系统翻乾坤镜,放下酒盏,道:“南海祸蛇一事解决了吗?”
檐下落了雪,映着灯笼红光,雪沫沾了他的鬓发,在他抬眸望过来的瞬间,就是那一眼,无关风月,容泽想,他来此就是为了这一个目光了。
“解决了,”容泽与几年前变化不大,君子如玉,眉眼含笑,轻巧说:“顺道来看看你。”
褚长溪又给他倒酒,每一人都在走自己的路,他点头,眸里映着酒水,很是亲近。
“我很好。”
“我知道,”容泽一笑,瞥瞥他身旁一人,很快就移开了,情绪没什么改变,“你好,就好。”
褚长溪有喜欢的人了如何。
褚长溪喜欢了个魔头又如何。
只要褚长溪觉得好,就什么都好。
“喝完酒就回去。”褚长溪倒空了酒壶。
“好,”容泽道,“明日冬至了,不知可否一同——”
话未说完,被一声轻笑打断。
一直被忽略的人此刻弯了下唇角,冷淡的笑意像是一把利剑穿透了这难得平静聚在一起的时候。
一同什么?
他可以容忍很多,直到这句侵犯了领地似的突然发难。
他将褚长溪一只手握在手心,对在场两人发话:“今夜已晚,恕不奉陪了。”
如今的人气场实在强大,莫测的威压,轻轻一落地就能让人动弹不得。他法力压人,说话也如居高临下。说完,旁边桌明显来处非凡的四人便站起了身,跟在他身后站着。
系统很是兴奋跳过来:真要打起来?
褚长溪:打什么打。
褚长溪似乎叹了口气,窗外飞过来的雪花将他身形落的清透,虽是幻化的容貌,但举止还是记忆中那人。
他起身拉着湮烬之向外走,头也不回对身后两人说:“再会。”
湮烬之似乎才满意了,收了一身血腥的杀意,墨玉冠矜贵,悠然像人间帝王。
“你还记得自己是天界帝君么?”褚长溪出了酒楼问。
湮烬之闷声道:“不太想记得。”
酒楼檐下,雪花飞落,褚长溪松开手,侧立一边,在错落的光影里,不再开口,眼里如高空冷月落沉了霜雪,有些冷。
湮烬之扯了身上斗篷撑在褚长溪头顶为他挡雪,赶紧补救:“记得记得,我是帝君,是帝君!”
褚长溪不说话。
湮烬之举高斗篷,凑近,额头抵上褚长溪,软声软气,一点脾气都没了:“我错了,我改,长溪别生气了。”
褚长溪不松口,说:“错哪了?”
湮烬之答不出来了…………
“你是天界上神,为何要一身杀气示人?”褚长溪说:“下次………别随意凶人。”
湮烬之觉得自己很冤枉,但他说,“好……下次不敢了。”他揽着褚长溪走进雪地里,没撑伞,就举着斗篷,像寻常人间忘了带伞归家的普通人走进街上人群。
冬至前一夜实在热闹,虽然落雪时分,仍满城行人灯笼,还有洒落的花红和金箔,红红粉粉,花香气酒香气混在一起。
走着走着,耳边忽然传来悠悠一句:
“但是我吃醋。”
褚长溪衣袍在扬洒的金粉里流光溢彩,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你别吃醋了。”
湮烬之别过脸笑:“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又躲斗篷里凑近褚长溪耳边:“你都喊别人哥哥了,我嫉妒,你也喊我一声哥哥……”
褚长溪仰头看他,睁着眼,眸色怔怔的,似乎有点震惊。
湮烬之催促:“嗯?喊一声。”
褚长溪不看他了。
湮烬之笑了,压着嗓音,带着不怀好意:“那你就在床上喊。”
褚长溪:“………”
“别以为我舍不得弄你。”
“………”
系统在桥梁蹦跳着嘻嘻笑,捧脸对褚长溪羞红的脸犯花痴。
真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