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观察着慧寂,有些意外。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非常害怕的吗?
为什么相比之前反倒镇定许多,丝毫看不出紧张怯意,如果不是之前她就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此刻估计也会被他隐瞒过去,为什么他的表情这么轻松,还有些看好戏的……得意,对,是得意,这太反常了。
“可是……”
荣立瑞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
圆心有些羞愧道,“我守了三个月,那个人总共就出现二次,而且他还带着帏帽,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
荣立瑞有些失望,但不死心道,“你既然见过他两次,那他身高体态如何?你看看这大厅里的众人,看与谁较为相似。”
“他中等身材,一尺九左右,很好辨认,大概…大概…,”圆心环视一圈,突然目光迟疑,“与……与……,”他吞吞吐吐半天。
众人顺着圆心目光所落方向,那人正是慧寂。
“小和尚,你但说无妨,”荣立瑞鼓励的看着他,说出来的话温和中带着些警告,“如果你撒谎,我可是要把你关进大牢里去的哦。”
圆心心神一颤,不敢再犹豫,手指一定,“像师伯。”他指的人正是慧寂。
慧寂大为震怒,气急败坏的怒吼道,“你胡说,怎么可能是我?”
圆心指向慧寂的手被吓得一下子缩了回去。
荣立瑞似笑非笑道,“慧寂大师,圆心小和尚只是说你的身影与那贼人相似,可没说你就是那贼人,你这般生气做什么,倒显得有些做贼心虚啊。”
慧寂一震,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
连忙解释道,“大人,在这么敏感的时候,这人把我与那贼人攀扯上,实在是有恶意诬陷的嫌疑,贫僧所以有些愤怒。众所周知,我与方丈历来不和,这人一看就是方丈的心腹,贫僧怀疑这个圆心和尚就是方丈为了打击我而布的局,贫僧现在非常怀疑这个小和尚所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你胡说。”方丈气急败坏,“大人,这与我无关,我没有诬陷他,圆心说的这些人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
“大人,”为了避嫌,方丈也顾不得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了,急忙解释,“几个月前圆心就禀告过我,说有人从后山偷溜出去,当时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偷溜出去是这几个人,我怎么拿这个来诬陷别人,请大人明鉴。”
“你说是就是了。事情怎么就这么凑巧,圆心正好看到这死去的几人偷溜,看到这五个人也就罢了,偏偏还多了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第六个人,这个人还偏偏身影像我,慧可,你这诬陷人的手法也太儿戏、太拙劣了吧。”
“你这就是假公济私,徇私报复。”慧寂手指狠狠的指向方丈,一字一顿。
“好像有点道理啊。”
“是有点巧合,怎么好像所有人都被这小和尚给看到了,这也太巧了。”
“谁说不是呢,那几个人都死了,死无对证,这有没有第六个人都是圆心一个人说了算,圆心还不是听方丈的。”
“你说会不会是方丈为了打击慧寂,所以拿这几个死人做局,故意说看到他们进出后山……”
“不会吧,这会影响官府办案的,罪名可是很大的,方丈应该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吧?”
“谁知道呢,也许上次厨房的事情,慧寂把方丈惹火了,方丈决定来个斩草除根,我可是亲耳听到方丈说要让慧寂消失的。”
“真的吗?你怎么从没有说起过。”
……
风向突然一面倒,对于红豆来说,她终于明白了慧寂为何不惧怕圆心的出现,原来他早有准备,这再一次证明了这个慧寂的心思缜密,不过她有个疑问,如果丑娃和这个圆心都没有说谎的话,那慧寂是不是还有一条通向后山的路?
对于身经百战的荣立瑞来说,堂上诡舌巧辩他见得多了,所以一点也不诧异风向的转变,会说话的人不一定说的就是真理,看似有道理的话可不一定就是真相,他断案从来只看证据。
但对于方丈来说,仿若晴天霹雳,旁边众僧的议论更是如一根根密针扎得他生疼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