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学堂有事,夫子要求今天早去一炷香的时间,我先走了。”荣子熙喝了几口粥,拿了一个包子,不等俞氏开口就匆匆忙忙地跑了。
“这孩子……,”俞氏看着他一瞬间跑走的背影,无奈的坐下。
“娘,他不是已经拿了包子了吗?你不用担心。”荣元馨出言安慰道。
“这个年龄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一个包子哪够啊,不行不行,我得让人给他送点吃的去。”俞氏连忙去吩咐丫鬟打包吃食送到学院,自己的早饭也不吃了。
荣元馨翻了个白眼,对着红豆笑了笑,低声道,“瞧见了没?那是我母亲的心肝宝贝疙瘩,你可离他远一点。”
红豆点点头,也压低声音,谢谢她,“谢谢馨儿妹妹提醒。”眼中有了然,两人心照不宣,相视而笑。
荣元馨觉得这种感觉特别好,似乎她总能理解你,跟你站在一边,难道这就是投缘吗?
在门口相互道别,红豆准备回自己的屋子,今天要做些什么呢?逛园子还是在屋里看看书?其实她很想出去走走,可是这刚来荣家三天,还是先忍忍吧,毕竟深宅大院与她和姑姑之前闯荡江湖时不同,她既然要在这里生存,就得表现得像个大家闺秀,否则会被当成异类的……
红豆无奈的在心里叹口气。
一条银色长蛇突然从长廊右边草丛窜出。
啊,一声响破云霄的尖叫从身后传来,红豆揉了揉疼的耳朵,她看着那条挡住她们去路还不停地扭动身子的银蛇,没有理会身后那个瑟瑟抖、脸色白的丫鬟西秀,她走上前蹲下身子,伸手去抓那条蛇……
西秀都快要晕倒了,天,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这么恐怖的画面,一条蛇,好可怕好可怕,这个姑娘是个傻子吗?她很想表现得像个忠仆一样扑上去护住那个新主子,可是她没有勇气,她怕啊,身子根本就动不了了。
果然在蛇信上看到了一根透明的丝线……
红豆抓住蛇,一点一点的收线,在走廊左边草丛下,对上了一张惊愕的脸。
“这是你的吗?”红豆看着荣子熙手里的线,将蛇递给他,夸赞道,“手艺不错,做的还挺像真的。”
她在嘲笑自己,荣子熙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站起来,冷哼一声,“等着瞧。”甩下一句话,转身跑了。
“少爷。”西秀急急忙忙追上去。
红豆看着他们一前一后消失的背影,再看看手里的小蛇,无奈道,“看来只有你陪我回去了。”
“少爷少爷。”西秀一路追赶,终于在二门处追上了荣子熙。
“你来做什么?替你的新主子来看我的笑话的吗?”荣子熙气恨道。
“不,不是……奴婢不是替……奴婢是说奴婢的主子只有少爷。”西秀急忙解释。
“不是你觉得那女人很受父亲母亲重视,所以要换个主子吗?现在跑来找我做什么?”荣子熙不耐烦道。
“不是的,少爷,不是我要去的,是秦嬷嬷……”
“少爷。”胡江从二门外窜出来。
“秦嬷嬷怎么了?”荣子熙看向西秀。
看到胡江警告的眼神,西秀强自镇定道,“没……没什么……奴婢是说,秦嬷嬷这样安排自然有她的用意,但奴婢的心是永远向着少爷的,少爷,你能不能跟秦嬷嬷说一声,让奴婢再回来星辉轩伺候?”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会跟秦嬷嬷说的。”荣子熙一脸的不耐烦,语气敷衍。
西秀毕竟伺候他多年,自然知道他的敷衍,刚准备说什么,却被胡江截断,“少爷都已经答应你了,还在这里干嘛?”
西秀无奈却不得不先离去,算了,再另外找个机会跟少爷说吧,可是那个胡江无时无刻不跟着少爷,她哪还有机会单独跟少爷说话啊,就算她请求少爷帮忙,可是少爷也不可能为了她去找秦嬷嬷争取,她知道自己还没有这个分量……怎么办呢?怎么才能重新回到星辉轩呢?
啊,一声惨叫,紧接着是胡江不断的告饶。
西秀连忙躲到墙后。
“少爷,我错了我错了。”胡江抱着头,东躲西藏。
荣子熙追着他打,怒骂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还说什么绝世好点子,你都不知道我刚刚有多丢人,都是你害的。”
“我错了少爷,我错了,这世上的人都怕蛇,就有些男的都怕,我也没有想到霍姑娘她一女的竟然不怕蛇啊。”胡江觉得自己好冤。
“你还敢狡辩,丢人的是我又不是你,本少爷今天脸都丢尽了,都是你害的。”一想到霍红豆拿着蛇站在他面前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他恨不得当场有个地缝让他钻进去,啊啊啊啊,太丢人了。
“少爷少爷,你消消气,你先消消气,你别气坏了身子。”胡江看他确实气得不轻,不敢再跑了,停下来老老实实挨了几拳。
出了气,荣子熙果然没那么暴躁了。
胡江见机连忙说到,“少爷,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这次失败就失败在对霍姑娘一点都不了解,谁能想到霍姑娘一个姑娘家竟然连蛇都不怕你说是吧?”看荣子熙没有反驳,胡江继续道,“不过从这件事上也侧面证实了一件事……”
“什么事?”荣子熙问。
胡江神秘道,“没有一个大家闺秀不怕蛇的,霍姑娘不怕蛇,那说明她不是大家闺秀。”他肯定道。
“不是大家闺秀那是什么啊?”他爹出身大家,那爹的亲戚自然也是出身大家。
“那宰相还有几门穷亲戚呢。”胡江贼兮兮道,“我猜霍姑娘肯定出身穷苦人家,见惯了蛇虫鼠蚁,所以才一点都不害怕,不然你说哪有大家闺秀不怕蛇的,就是深闺里那些呆久的丫鬟都怕,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想到刚刚西秀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荣子熙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哎,不对啊,”他反应过来,“那个女人还找父亲借过书呢,一个穷丫头会识字吗?”
胡江一愣,一时语塞。“这……这……”他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说不定她的父亲是个私塾先生……”
“说不定?”荣子熙眯着眼,危险的盯着他,“胡江,你是在猜谜语吗?”说完一个暴栗敲过去。胡江顿时疼得嗷嗷叫,再次抱头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