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能力之前,她不介意规避风险当孙子。
把用南瓜叶包好的盐,小心的放到胸口,为了不把这好不容易偷来的盐弄丢,粟米还特别没形象的,把身上这件补丁累补丁,却依然破的不成样的小褂子塞到裤头里,再用草绳重把身下这件同样破烂的裤子系紧。
摸摸腰侧的盐安然无恙,怎么也掉不出来后,粟米这才满意的点头,拿起装满水的舀子快离开,毕竟她弟弟还在屋子里等着自己呢。
粟米回来的时候,小家伙三毛已经趴在门缝里焦急的往外看,想来是等急了。
看到自己回来,小家伙乐了,笑呵呵的看着自己,惹的粟米的心再次软了软。
把手里装水的舀子递给小家伙让他喝水,粟米看着空无一人的床,诧异的问弟弟:“毛毛,粟香还没回来吗?”
三毛正咕咚咕咚的喝水呢,听到姐姐的问话,他忙停止了动作,扬起小脸看着粟米,“没,臭没来。”
小家伙心里也有一杆秤,那粟香什么的,在他的心里,就是个坏透了的臭家伙。
没回来就没回来,没回来更好!她跟弟弟还乐得自在!
粟米丝毫不知,被今日自己的爆举动吓坏了粟香,此刻是因为害怕被粟米收拾报复,她才不顾继爹与亲娘的催促,就是赖在他们的身边,迟迟不肯挪窝回房睡觉。
不过哪怕粟米知道,她也没这个闲工夫去想、去管。
粟米等弟弟喝完水后,她再次熟门熟路的去送回了舀子,然后关门回来带着弟弟睡觉。
今天晚上,注定了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先不说各房人窝在自己的屋子里,是如何议论粟米今日的爆的;
也不说粟香是如何赖在继爹与亲娘之间,蹭睡过这个晚上的;
就只说左边后屋里,睡不着的马芳兰拉着昏昏欲睡的粟得贵,忍不住的就嘀咕起粟米的事情来。
“哎,我说老头子,你说三妹几今天怎么那般邪性?莫不是在哪里惹到了伽嘎(邪祟)了吧?你说我要不要去找找廖婆子帮着看看?”
马芳兰说完久久得不到身边男人的回答,她就急了,偏头一看,尼玛的,这死老头子居然闭着眼睛睡着了!
想她气的要死,这死老头不来哄哄她不说;
想她自己个说的一身起劲,这死老头也不来跟她搭话不说;
这死老头居然自己个睡着了?感情她刚才说了半天,这都是在放屁呢?
想想都不能忍,马芳兰一巴掌拍到粟得贵的胸口,直接吓的迷瞪中的粟得贵一个激灵,“怎么啦?怎么啦?”
“怎么啦个鬼!你个老不死的,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粟得贵那个无语啊,委屈巴巴的抹了把脸,小声嘀咕,“死老婆子,你大半夜不睡觉,琢磨个什么子劲啊琢磨!”
“你在那边瞎叨叨什么?”
“没,没,我也没说什么呀……”怕老婆,耳根软的粟得贵见身边的老婆子狠,他急忙补救,求生欲强烈的一米,“老婆子,大晚上你不睡觉,到底在嘀咕个什么?”
白了身边的老头一眼,马芳兰又说了遍刚才自己的担忧:“老头子,你说三妹几是不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啦?”
“三妹几?不干净的东西?老婆子你可别告诉我,你要去找那什么廖婆子,你难道不晓得眼下刮的什么风?正打击一切牛鬼蛇神呢!不要瞎想!不然的话,那个倒霉催的李全,还不得让你戴着高帽子去游街?土改的时候那场面你忘了?至于三妹几,我看三妹几不好得很!又哪里有问题啦?”
粟得贵一边担忧的警告自家老太婆,一边又在心底想着粟香,暗自嘀咕着。
根本没有的事呀?粟香这细妹几灵便的很,看着也不像惹到了什么的样子呀?
要说惹到了什么,他看四妹几倒是像!
“她哪里好啦?没见着今天晚上吃饭,她抢我那红薯的狠劲头!那死妹几都被她老子打成那个鬼样子了,砍脑壳的却一点都不带害怕的,我看啊,她就是惹了伽嘎了!”
“感情你说的是粟米不是粟香啊?我说呢……”
“什么意思,我说老头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哇?难不成你也被你那好儿子洗脑啦?认为这个外来货,就是我们老粟家的三妹几啦?虽说我也不待见,也看不上三妹几那猥琐窝囊劲,但好歹不管怎么说,她也姓粟!也留着我们老粟家的血脉!怎么地也比那个,嫌贫爱富的狐狸精带来的外来货强!”
想到自己那个死不听话的儿子,看不上自己给他找的老婆也就罢了,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在自己的老婆刚死了,都还没有过头七的时候,就把曾经勾搭的他没了魂的臭不要脸领来家!
领来家也就算了,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居然还带着个拖油瓶进他们家的门!
想到曾经自己为了这个倒霉儿子,去王家提亲时被下的脸子;
想到当初那个嫌贫爱富的骚狐狸王艳,为了嫁到县城去吃国家粮,不惜抛弃了与她青梅竹马长大的傻儿子;
想到这**贱人,在死了老耳(丈夫),被婆家大棒子打出来,不得不回了农村娘家后,又勾搭的他这傻儿子,心甘情愿的当了这现成的便宜老子,顶了人家的锅!光想想这些,马芳兰都觉得不能忍。
想到那个下了自己脸子的儿子与臭女表子,还有臭女表子的女儿小臭女表子,马芳兰莫名的觉得,即便三妹几粟米再不讨喜,那也比那一大一小两女表子、狐狸精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