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他大笑着冲我摇头,“从你跟富察家的二小姐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知道是你了,再者,你又是我推荐的,我又怎能连你饰演的哪个角色都不知?”
我依旧沉浸在狐疑中,却见他突然调皮的拱手念白:“莺莺小姐,小生方才从自家王叔那里探得,对你煞是称赞呐。”
看着他那副可爱的模样,我弯着嘴角不禁轻笑,这就是弘时吗,那个被自己父亲甚是责备痛恨的三阿哥,他是那般纯情的一个少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想着去害自己的父兄呢?
“咦?这是。”他突然正经起来,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竟是我的里衣,这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好色,竟然敢偷窥姐姐!正尴尬,却见他神思愈加沉重起来。
“这玉不是九王叔的?怎在你这儿?苧姑娘可介意让我看一眼。”
呃?我怔然,想到方才的心猿意马,顿时羞得脸红。
我应了一声:“三阿哥既要看,奴婢哪里敢不同意?”便伸手到衣襟间,轻轻一拽,便将那玉环拉了出来,毕竟是胤禟送我的,因此格外爱惜,用红绳系牢了绑在里衣的衣带上,也不用担心系在颈间被哪些多事的人看到,这次兴许是衣服没塞好,又弯腰大幅度的笑,便被人看了去。
“你怎么知道我是三阿哥?”他小心翼翼的接过玉环,依旧看着我。
我笑道:“是王爷的公子告诉我的,怎么,不想让我知道你的身份?还是害怕我赖上你啊?”
“我倒不怕你赖上我,只是怕你知晓了我身份便不再肯与我坦诚相见了”,他把玩着那块玉环,却又突然沉下脸严肃起来,“这玉环到底从哪儿来的?”
“呃?这个就是在路上随手买来的玩意儿,才半吊钱呢。”我佯装不解,我才不要告诉他我跟胤禟有交情,牵扯的人和事越少越好,虽然我也自认为能与刘胡兰相并吧,可在这种封建社会,尤其这种皇亲贵族的,我怎敢惹上他们。
他听了,怔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笑道:“原来这样,我只觉得同我一位王叔一直随身带着的玉件儿非常像,是我极敬重的一位叔父。”
看他若有所思。我不禁也被勾起往事,看来他的确同他的这位王叔有很深的感情,正思忖,弘时已将那玉环递还给了我。
“还给你,这玩意儿倒真是个好物,你可要收好了,莫辜负了它老主人的一片心意。”说完,他便要走,却忽的又想起些什么冲我说道:“方才那小姐是尚书马齐大人的侄女儿,你可莫要惹她。”
说罢他笑着摇摇头一甩胳膊离去了,我轻轻转过身,心想,马齐的侄女儿?这雍正朝只有一个马齐,莫非是他弟弟李荣保的女儿,那不是未来的皇后吗?
乾隆的皇后?我自言自语,冷不防与迎面来的人碰了头,“春儿?”
“就见你跟抽风似的,没想到还真的是抽风了。”她笑看我。
“哪里,我刚才分明是在背戏词儿来着,你倒是看走了眼。”我躲闪着她的眼神,自顾的往前走去。
原来世界真的好小,哪里都是熟人啊,我无奈的扶额叹气,一甩水袖进了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主儿们午好~今天的二更奉上
第18章来聘
果然正如那弘时所承诺般,在怡亲王府上走了一遭,声名顿时大震,虽说京城的出众戏班有千万个,可是受过皇上最宠信的王爷的邀请的又有多少呢,自此京城里面,人人都传,说从江南来的祥盛家唱得最为棒。
眼看着门槛被人踩得越来越挤,戏班子也就更加忙碌起来了,连我同如玉的婚事也不再被人提及,天儿越的短了,除却登门演出外,前堂也改为一天一演了。
这日,众人刚吃罢早饭,坐在一起围着火盆唠嗑的时候,只见微掩的前门被人推开来,厚重的毡帘笨重的被人刚掀起一个角,夹杂着雪片的冷风便遛了进来。
“又下大雪了。”如春抱怨道,边拿起盆边搁着的铁拨子扒拉了下盆里的木炭,我抱着双臂,将视线从透着火星的炭上移到门口,昱娘已经跑过去帮着来人开了门。
只见那人披着一件极厚的大蓑,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刚站稳,那小厮便忙着帮他卸下大蓑,一下子抖落了纷纷雪面,又接过去绒帽,这才看清他的样子。
八字胡的容长脸,一副精明的模样,见我们都站起来看他,忙作揖道:“实在是叨扰各位休息了,不知哪位是班主?。”
果然是沧海桑田,对比当初怡亲王的管家那会儿的态度,再细看今日这男子的礼节,实在是让我嗤鼻。
“哪里,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班主走上前去,挥手示意那人坐下,又转身命我们上茶。
“我是这京里武英殿大学士户部侍郎富察大人府上的总管。”他同讲故事般,把他家主子的名号一一道来,而后便随着班主坐到了乌木椅上。
“哦,可是翁国图大人?”班主话语甚是严谨,生怕得罪了这些皇亲贵族。
“啊,正是。”他笑说道,伸出藏在袖里的手接过紫瑜递上来的茶盏,却只是捧在手里取暖。
“实是三生有幸啊,不知总管大人如何称呼?”班主一脸客气的问道。
“布扎。”他放下手中盏,拱手道。
原是个满人,却十分注重汉人的礼节,想那家主人品性也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