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怎么可能给儿子问安?
不就是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嘛。
弘昼并不生气,想来传话的坐不上飞艇,能赶过来也是一路汽车飞奔来的缘故。他摸了摸下巴,找到了其中的问题,“什么叫公主竟然也要跟着走?什么意思?”
“就,就是公主也去普鲁士。”
“……谁说的?”
弘昼瞪眼,脑海里忽然浮现了弗里茨得意的面孔。不会这小子在背地里拉着福宜,两人一起忽悠着说去俄罗斯,实际上去了普鲁士吧?
他一张脸严肃极了,传话侍卫吓得不敢抬头,“是宫里来传话的太监,说公主跟着走了。”
“……”
殿中进入莫名的沉默气氛,弘昼眉头一动抚着额头,等他的脸埋在阴暗处的时候,之终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声音溢出,肩膀也是抖动的。
胤禛一话唠起来很恐怖,所以从他去了圆明园之后,明面上过去传话和送东西的奴才,不是乾清宫就是慈宁宫的。弘昼最多在里面夹带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两父子感情变质了。
实际上,也差不多。
明明是很亲近的,但又很烦恼的要躲着。知道对方闹了个大乌龙,弘昼第一反应还是取笑。
去传话的,正是乾清宫的太监。
加上弘昼和福宜的话语决定都是私底下的,除了几位老人之外,彼此都没有对外伸张。所谓的盟约,还等着两人大婚的好日子才正式登报告诉天下。女子参政掌权这种事情,毕竟还是少数,尤其是大清的国土上,更是少之又少。没有肯定的把握和机会,弘昼不想要让福宜白白担了野心家的名头。
要,就要实际的好处。
胤禛一心一意的挖土施肥,几乎和外面隔绝了。他那拼命四爷的名头,表现就在于他的坚持上。只要胤禛想要做一件事,他自然就会用心的做。甚至比起那高高在上的皇上,他更喜欢过这样繁琐简单的田园生活。闲着了就是养养狗,弄点小瓷器或者鼻烟壶,日子过得美滋滋。
也难怪康熙看他不顺眼了。
弘昼乐得不行,让传话侍卫下去,看着手里的东西也不着急,干脆就去乾清宫。
乾清宫里的曾祖孙两人很是惬意,这会子才刚过完年,外面的天还冷的厉害。一老一小最近的安排都很稳定,常常毫无形象的蜷缩在炕上,乐滋滋的捧着本西洋来的杂记看。
更难得的是,今儿来时还遇到了福慧。她更矜持淑女些,坐在椅子上,不过也是捧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永璧见了连忙起来请安,“汗阿玛坐。”
这孩子已经长成了标志性的长,佛尔果春拿着过足手瘾,最近还很爱给梳君子髻。弘昼的手抚着那小脑瓜后,还故意的揉了揉,“看的什么?”
永璧将书页一翻,露出书面。
《康熙帝传》
而康熙呢,弘昼坐到边上的时候瞅了眼,正好是说路易十四的。这两个老友,互吹了一些年,如今一人落入黄泉。不管是回忆青春,还是感慨人生辉煌,这都是康熙很爱做的事情了。
福慧看了看他,“阿哥安。”
“嗯,年后可是还去女学?”
他们兄妹相处的时间少,但彼此脾气还算处得来,弘昼心里有偏向,但表面没有太区别对待。称呼都是一样的,兄弟姐妹之间的照顾也不会差。不过因为相处时间少,到底是差了那点子亲昵的味道。
“还去。”
福慧手指抚着书页,点头说道。
弘昼见此,这才扭过头来说胤禛那场乌龙事情。
当着晚辈们的面,康熙一点老者长辈风范都没有,眯着眼睛得意的笑,“朕还在这里忙着,谁让他种土去?”
老子还累死累活的,你个儿子还真的就养老了。养老就算了,可这农物上的种植,胤禛虽然有些见地和经验,但实际上结果都比不上康熙的。典型勤奋足够,结果不够。
胤禛要退位,做什么都好,康熙无话可说。不过不影响他老头子看着不顺眼,估计折腾折腾。
反正也没坏事,不然弗里茨以为大清的公主是好娶的?
康熙整个老顽童,在不伤及的前提下,越热闹的他越是高兴。
对永璧也好。
弘昼瞥了眼这孩子的傻笑,康熙当初就是这么贼心眼多的破坏了孩子的天真,顺便把他这位阿玛的伟岸形象踩碎。一大家子,只有康熙的形象完美。
当然,永璧也不是傻孩子,只是比着弘昼略显正直而已。留在老道的康熙身边,学一套传统性的古代皇帝,再综合如今日月异的环境。不敢说未来的大清是如何,但至少只要不犯傻,盛世至少比记忆中的大清会更长。
他也只能尽量做到这一点。
别管永璧以后是如何,只要适合当皇帝就好了。何况他们长辈们看着,品格上不会差的。
弘昼陪着说笑一会儿,看着时辰差不多就走了。他前脚除了乾清宫,后脚福慧就追了出来。
福慧叫住他,走来的时候还有些纠结,直到离着弘昼还有三步远的时候一顿,“阿哥,我想入女学的名誉人。”
名誉人,就如福宜是女学的名誉校长一般。除了昭妃李秋濯那样的真材实料,还有五湖四海而来的女大家们,名誉人也有好几种。这代表了女学的名声和地位,号召着女性的身份有所改善,所以名誉人内里知识不够,但品格身份却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