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就叫巴达维亚公司好了。
毕竟公司没有强大的陆军,论及对印度内陆的影响力远比不上英法两国,若真将东亚的市场都丢了,那也只能被迫改名了。
一手轻轻摇着茶碗,心里的思绪却层出不穷。
此时弗雷曼对巴达维亚的埋怨已然到了极点,可作为一个普通员工他也只能等待长崎分公司的回信。
这样的感觉真真是要多焦急有多焦急,若非日本的刑法实在太过野蛮,说不得他都要做出些不甚妥当的举动。
“家主到~~~~~!”
就当弗雷曼坐立不安之时,堂外却响起了一阵高呼,待他连忙起身相应,井伊直孝的身影却已出现在了门廊之中。
“失礼了,这几日实在忙的很,请您谅解。”
“老中客气了,几番打扰,是我失礼才对。”
要说这弗雷曼在江户也是真没白混,面对主人的客套,他也能做到礼数周全。
其后宾主分位而坐,不等主家开口他便开门见山地说了起来。
“老中,恕我失礼,大明并不可信,日本若与其恢复朝贡关系,幕府必然岌岌可危。”
话音落下,弗雷曼便目光灼灼地盯着井伊直孝,显然是想从他面上看到些不同寻常的表情,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幕府重臣却只是摆弄着面前的茶具,就似恍如未觉一般。
面对这样的情形,弗雷曼自不会生出退缩之意,待过了三五个呼吸,他才接着说道:“我知道日本以前就是大明的藩属,这么多年下来也没生出太多事端,可现在的大明皇帝不一样!”
“哦?弗雷曼先生对大明皇帝还有了解?”
终于,井伊直孝的脸上出现了些好奇之色,待将茶碗摆回原位便问了一句,而弗雷曼心知自己的话戳中了幕府的要害,随即便极其严肃的说道。
“您有所不知,公司内部会将重要的事情分给相关员工,我也是从这里面才出了些端倪,”话到此处,弗雷曼便顿了一下,待在心中舒了口气才又说了起来:“据我所知,大明自建国以来对海外都是放任的态度,除了有陆地接壤的藩属之外根本不曾有出兵的记录。”
“是的,除了安南和朝鲜,大明对属国内政基本就是不闻不问。”
“您再看看现在的大明皇帝,他手里的战舰比。。。。。几乎可以和公司相比,对于海外的事务也极其热衷,若幕府与大明恢复藩属关系,那他必定会借着宗主国的名义干涉日本内政,届时京都那边。。。。。。。。。。”
话音落下,厅中便再无声音传出,。
看着陷入沉思的井伊直孝,弗雷曼只觉得这番说辞起到了前所未有的效果,可当他正觉得事情已出现转折之时,对方却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来。
“这是伯克尔先生托我转交的信。”
伯克尔先生?
这个名字的出现让弗雷曼疑窦丛生,哪怕府中家仆已将信递到面前,他却也无有半点动作。
此人乃是弗雷曼的直属上司,也就是日本分公司的管事,面对如此大的变故,分公司自得有所应对,他也一直在等这伯克尔的回信。
只是这信缘何会从井伊直孝手里得来?
心念及此,弗雷曼便看向了主位,可此时的井伊直孝已将注意力又放到了那几支该死的茶具上,待过了片刻才幽幽说道:“大明皇帝已经来了旨意,说是同意恢复朝贡关系,也愿意支持幕府打击不臣,只要我们不限制大明海贸集团的商船。”
话音入耳,弗雷曼心中立时便嘡的一声,可不等他再说什么,对方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能理解你的担心,可利益终还得靠实力争取,你荷兰东印度公司既然对大明如此惧怕,那我这里也确实无能为力,抱歉了。”
惧怕?
我堂堂东印度公司怎么可能惧怕大明?
对方既然将话说到这般份上,弗雷曼不论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还是为了公司的体面却都得争辩一二,可他这里才打算张口,井伊直孝却直接将手抬了起来。
“弗雷曼先生,不要失态,一切等看完信再说。”
闻言,弗雷曼顿时便想起了手中的信函,可当他满怀期望地将信打开之时,那表情却逐渐垮了下来。
“亲爱的弗雷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