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湛站在队委会的后门往里望了望,居然在酒席里看到了穆铜花姐妹,心里就猜测到了穆秀冬可能不是自愿嫁给李学民。
当年穆秀冬父女从穆老二家搬出去后,穆铜花姐妹便一直跟穆秀冬作对,即便这十年在她身上栽了无数个跟头,她们依然死不悔改,能踩则踩。
其实穆铜花姐妹早已嫁人,孩子都有好几个了,但是三年前,有人现穆铜花姐妹和李学民私底下有来往,还有人传穆铜花红杏出墙,勾”引李学民,两人狼狈为奸,偷了无数次情。
但是这两人死不承认,穆铜花的丈夫还出来佐证,他们之间是清白,大家也就没再提这件事。
只有孟景湛觉着事情不对劲,明里暗里跟踪了两人许多次,总算在去年的时候,逮着两人在大队一处偏僻的苞谷地里野战,彼时穆秀冬已经和李学民处了两个月的对象。
孟景湛原本打算把这事情告诉穆秀冬,但看她跟李学民在一起后,笑容明显比以前多了不少,到嘴的话便吞回了嘴里,只能暂且压下,等她自己觉最好,哪成想,她竟然答应要嫁给李学民。。。。。。
意识到结婚这事有猫腻,孟景湛找遍了整个尖头大队,都没找到穆秀冬。
不得已之下,只能等着李学民办完酒席,然后跟着醉醺醺的李学民,一路往尖头山外的红旗公社走,原来他把穆秀冬藏在红旗公社一处废弃的屋子里。
后来的事情不必多提,孟九棕正在连夜赶回来的路上,预计明天白天就会到家。
事情已经败露,李建设为保全自己的地位和老父亲,主动找来民兵,把已经被孟景湛打得半死的李学民绑了,连夜送去红旗公社,交由公安处理。
至于帮凶穆老三、穆铜花姐妹都被强制呆在家里,等穆秀冬回过神来,再看怎么处置。
热水已经烧好,孟景湛帮着齐雅茹打好热水放在东屋里,识的退了出去。
齐雅茹扶着神色不大正常的穆秀冬进屋,屋里放了一个大木盆子,里面倒了大半盆热气腾腾的热水。成人坐进去,水能淹没大半个身子,用来泡浴还挺舒适。
穆秀冬从被救回来以后,就一直用手在挠左胸,齐雅茹帮她脱掉衣服后,看到左胸已经被她挠掉一层皮,整个胸脯通红一片,隐隐渗出血迹来,顿时心疼的抓住她的手道:“招娣,婶婶给你洗澡昂,你别再挠了,你看看你都挠破皮了,疼不疼啊。”
“我没事。”穆秀冬任由齐雅茹给她擦洗着身子,勉强地笑了笑:“我就是觉得那块地方有点脏,忍不住想去挠。”
齐雅茹手一顿,小心翼翼地安慰她说:“没事儿的招娣,婶婶给你洗,洗干净就没事了。早前县城来的那个军人同志带话回来,说棕儿特地嘱咐,让我和湛儿阻拦你结婚。想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惦记着你,这些事情他不会在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嗯,我知道。”穆秀冬垂下眼帘,安静的洗完澡,穿上干净的衣服,躺在齐雅茹的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安稳,李寻民那张扭曲的脸,胸口上被袭击的恶心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也许是受到了惊吓,她半夜起了高烧,整个人一会儿如行走在冰雪之上,冷得浑身抖,一会儿又如火烤,热得全身是汗。
她难受得要命,想喊,喊不出声,想睁开眼睛,眼皮又如千金压着,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只能迷迷糊糊地抱着被子,低声啜泣了一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只温暖厚实的手掌摸了摸她的额头,很快有一张冰凉凉的帕子孵在了她的额头上,让她忍不住舒服的叹了口气。
“秀冬,你受苦了。”有人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低低的喊着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颤抖到心疼的感觉。
穆秀冬仔细的听着那个声音,总觉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人,很快她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有些不敢置信的轻声换道:“孟、孟九棕?”
眼前的孟九棕经过连续几天不停歇地赶路,脸上带着些许疲倦沧桑感,狭长的双眸也充满血丝,看起来累得不轻。
不过他依旧帅气逼人,曾经青涩的少年已经蜕变成一个神情稳重,体型相貌都十分成熟的英俊男人,跟穆秀冬记忆里的人很像,又有几分陌生。
“秀冬,是我。”孟九棕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带着些许激动颤抖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害你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没事了,有我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会保护你,没人再伤害你。”
孟九棕不敢想象,如果他没给县里兄弟连打电话,如果景湛没有多长个心眼跟着李学民,穆秀冬会遭遇什么。
她半敞的宽松棉衣领,露出被齐雅茹包扎的布条,孟九棕幽深的双眼燃烧着熊熊怒火,这个李学民,胆大包天,竟然敢这么对秀冬!不把他往死里整,难消自己心头之恨!
原本以为死了的人,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穆秀冬呆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来,满腔的情绪和话语都化成了委屈,眼泪如泉涌,止不住的往下掉:“你怎么才回来呀,我等了你好久好久,我等的心都快死了。。。。。。我昨天,我昨天还差点被。。。。。。呜呜呜。。。。。。”
娇娇俏俏的姑娘,哭得双眼通红,美丽的面庞带着无尽的委屈,眼泪像珍珠似的一串串滴在孟九棕的手背上,烫得他心都疼了起来,手忙脚乱的用粗粝的手指小心擦拭她脸上的泪水,轻声哄道:“是我的错,秀冬别哭,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离开你。那个欺负你的人,我会让他受尽折磨,生不如死,以此泄你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