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就是东瓯王无申,不知哪位是常侍郎东方朔先生?”
此等神色气质,竟然是贵为一国之王的东瓯王无申?
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东方朔都实难相信看起来如此风姿绰约,身形矫健的人竟然是一国之君。
脸上的两分惊色收住,东方朔当下便是抱拳快步上前施以一礼,而后敬言道:
“在下常侍郎东方朔。”
没等东方朔说完抬起头来,那东瓯王不知何时已经是闪身到了东方朔的身前,便是以东方朔的反应能力,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对方的身法。
只见无申一把扶起面前躬身的东方朔,而后一双迥然有神的大眼竟是露出了满满的异色。
这神色之中,东方朔不仅是看出了几分敬仰,甚至还有着对自己的感激。
看到他的这副神情,东方朔虽然此时心中也是猜到了几分,不过也还是很惊讶。
京都之人都传言东瓯王是个自视过高,十分倨傲无礼的人,完全是蔑视一切,甚至连天子和太皇太后都不放在眼里。
可是如今亲眼相见,面前这个壮汉怎么也不像是传言之中所说的一样。
未等东方朔回缓过几分精神,便见那东瓯王竟是抱拳面向自己,而后躬身行礼。
此间礼数,完全不似礼贤下士一般,可以说是持弟子之礼相对。
东方朔惊讶失措之间,正欲出言,无申已然是扶住了东方朔的臂膀,言道:
“本王早已听闻,京都得到闽越欲要攻打我东瓯的消息之后,太皇太后,相国以及太尉田蚡等重臣都不想汉朝插手此事,唯有先生,在陛下面前力言劝谏,陈述利弊,甚至不惜立下军令状,也要让陛下同意出兵驰援我东瓯。”
“先生受命以来,昼夜不歇,日夜兼程,从京都出行,赶到会稽调兵,更是不惜与会稽郡太守陈延,郡尉,郡丞等人生争执,杀郡司马赵无忌,会稽郡监军牛俞两人立威,这才掌握了会稽大军,而后又亲赴震泽湖,调水军八千,让其顺风二下,由水路而来支援我东瓯。”
“今日我东瓯都城危在旦夕之日,城门即将被迫之时,还是先生,亲率一万大军到此救我东瓯于生死存亡之时,先生对于我东瓯,就像是再生父母一般,先生当受本王此礼,还请先生万万不要拒绝。”
无申的言语之间,神色紧然,眉间更是轻然皱起,语气虽是恭敬,却是毋庸置疑。
东方朔见此,当下也是有些感到意外。
说实话他想到无申会因为自己驰援而来感到欣喜,甚至感激,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无申竟是这般重情重义之人,此时完全是将他当做了解救整个东瓯的大恩人。
眼见于此,东方朔连连推手,言道:81??。??m
“此番之事,皆由陛下定论,我不过是领命行事之人,万万不敢担当您如此称赞感谢。”
听到东方朔的话,无申当下便是嘿嘿一笑,而后点了点头,道:
“本王懂得,本王明白。”
说完,便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看向东方朔,意味深长的笑道。
这笑容看得东方朔一脸的尴尬,不知该如何接话。
聊了几句之后,东方朔又向无申介绍了一旁的公孙度和庄助两人。
由于卫青还在追击已经突围而去的闽越军,所以此时也是只缺他一人。
“好,好啊,诸位请随本王进宫,现在本王的宫中,最不缺的便是美酒了!”
见到无申这般直爽性情,众人也是相视一笑,便是紧随其后,进到了宫城之中。
闽越军此时已然是斗志尽失,就像是丧家之犬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战意和战力,卫青所率领的一万大军昨夜可是好生歇息了一宿,现在可谓是斗志昂扬,精力充沛。
所以东方朔也是丝毫不担心卫青一人追过去会有什么闪失,此时已然是坐在东瓯的宫城之中,与无申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无申便放下了自己手上的酒钟,而后看向东方朔,言道:
“说实话,此前若不是季成统领所率领的八千水军自萍水登6,提前赶到,恐怕我都城早已是在闽越猛烈的攻势之下失守了。”
听到无申说起季成,东方朔当下便是神色一闪,而后立时放下了手上的酒钟,急声问道:
“季成,他赶来了吗?”
与无申见面至此也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在此时间之内他与无申的言语也并不多,尚且还未曾谈及季成。
毕竟说到底季成也只是一个水军统领,自然是要先说明一切的缘由,才会问到季成的情况。
听到东方朔的闻言,无申点了点头,而后脸上便是浮现起了一抹炙热之色,言道:
“季成率八千水军赶来的时候,我都城之内的一万两千守军绝大多是都已经战死,只剩下了三千伤残之军,若不会他率领这八千军士拼死抵抗,恐怕先生你今日到此见到的东瓯都城,已经是在闽越的手中掌控了。”
“一万两千守军?”
东方朔很快便是捕捉到了无申话语之中的关键之词,当下便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据他了解,东瓯向京都之中的刘彻最近一次禀报的竹简中说,他们的守军加之一起也不过是堪堪六千人,怎会突然猛增至一万两千人,这两者之间相差的可是太多了。
听到东方朔的闻言,无申先是扫视了一圈,而后便将自己的身子探了过来,在东方朔的耳边低声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