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甄怀仁没有动,指指自己的公文包“打开。”
陈华走了过来,拿起公文包却坐到了甄怀仁身旁。公文包里除了几盒烟,一副墨镜,一副手套,几包计生用品外还有一个档案袋。
“只能看,看完之后,回去领赏。”甄怀仁说着拿起烟点上。
“这上边说的都是真的?”陈华粗略看了看扭头问甄怀仁。
“那不是你该想的。”甄怀仁看着陈华。
“我明白了。”她是邰蓑衣正大光明派到甄怀仁身边的,不管她拿到什么情报,都有一半的几率是假消息。可到底是真是假,并不用陈华判断,甚至也不用她负责。陈华顺势拉开甄怀仁的胳膊放到自己腰间,身子靠着甄怀仁虚弱的胸膛,同时将两条长腿垂在沙扶手上,悠然的仔细看了起来。
“我记住了。”陈华的记忆力十分出色,用的时间并不多“作为您得部属我有必要提醒您,夜夜笙箫固然爽利可是不能长久。作为你的女人我有必要提醒您,昨晚你忘了我。”
甄怀仁哑然失笑“你还没证明你只属于我。”
“你也没有证明你不会抛弃我。”陈华说着将文件放回文件包“不要等到我们互相证明的时候,您不顶用了。”
甄怀仁的脸色多事十分精彩,奈何陈华早有防备,已经起身跑开,再次补刀“您不用我扶着吧?”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了银铃般的笑声。
“别笑。”霍正君无奈的说“早知道不给你说了。”
“不笑了,不笑了。”王太太一边掩嘴一边说“这件事我是知道的呀,只是不晓得,那个小毛头就是你侄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很不错的。”
“我先生回来数落他好久。”霍正君说到这突然岔开话题,她想到了另一个人,这让她害怕,逃避。甄怀仁前天已经告诉了她自己是谁,这让她懊悔,羞恼,不安。可她终究选择了自己欺骗自己“甄怀仁不知道”。虽然这样让她克服了心里不适,却跟一根刺一般,使她根本不敢触碰“原本以为这一阵都要耗在售楼部,如今好了,这几天姐姐就搬过来住在我这,咱们把都好好转转。”
“那不行的。”王太太摆摆手“我又不是在这里没有房子。”提起这,她顿时感觉到了失落。王焕然和妹妹出双入对,儿子都已经长大成人,那座房子更像是一座监狱。
“王主任那么忙,几位公子又都远在海外,你就权当散心好了。”霍正君替王太太做了住“听我的,咱们姐妹都在一起热闹。”
人到了一定岁数,最怕孤单,不得不说霍正君抓住了关键。
“你啊。”王太太无奈的搂住霍正君“真是个管家婆。”
“对啊。”霍正君笑着说“你的家我管定了,怎么着吧?”
王太太只好顺水推舟应了下来。
“礼成。”司仪拿着话筒大声的宣布,众人鼓掌以示庆祝。
甄怀仁看着人比花娇的向影心,顿感腰疼。
“甄委员。”余乐醒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甄怀仁不得不起身,没办法,虽然两人地位有差,奈何自己实力不济“余课长,感谢光临。”
李士珍和邰蓑衣不对眼,一起邀请只会让两边埋怨,邀请一方,另一方肯定不满,所以向影心干脆两边都邀请了,甚至广而告之。果然,两边骂骂咧咧的都选择了因故不能出席,改派得力助手代表出席。
“甄委员。”两人刚刚喝完,又有人走了过来,是李士珍的老朋友,中警校副教育长刘璠。
“教育长。”甄怀仁更加恭敬的回了一声,旁边的孟秋之赶紧给甄怀仁斟满酒。
如此一来,余乐醒也就不好在场了。毕竟身份不对等,哪怕他的身后是邰蓑衣,可甄怀仁和刘璠说到底也是校领导,自己则不过是教务处下边一个课长。很快就找了借口,自己走了。
“听说甄委员还是力行社干事?”刘璠坐下和甄怀仁闲聊几句后像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都是委员长栽培,诸位同志看得起兄弟。”甄怀仁敷衍一句,他也是刘建群离开都后才知道,李士珍同样也是力行社干事,资历甚至比邰蓑衣还要老,而刘璠是社员。明明一个组织的成员,却需要自己这个晚辈来穿针引线,这只能说力行社内部实在是太‘团结’了。
“甄委员客气啦,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刘璠却没有多说,又开始和甄怀仁说起风花雪月的事来。
可是甄怀仁却没有等闲视之。此时对方明知故问,当然不会是无的放矢。他突然想起,如今邓文仪的力行社书记,还是‘代理’。想到刘建群和李士珍的合作,心中不免怀疑,李士群早就已经开始新的布局了。
两人正说着,孟秋之开始不停对甄怀仁使眼色。
甄怀仁告罪一声,起身往外走,孟秋之跟了过来,低声说“警政司邓厅长来了,车子已经进了大院。”
甄怀仁一愣,转身回到酒席对刘璠轻声汇报。
“一起吧。”刘璠起身,示意甄怀仁同行。按理说中警校和警政司两者都属于内政部属于平级。奈何一个是二级附属部门,一个是三级部门,中警校其实高了警政司半级。可是刘璠不过是副教育长,级别又比警政司低了一点点,所以前往相迎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这更代表一种态度,李士珍对如今力行社当家人的态度,人家亮明牌了。甄怀仁估计今天晚上邰蓑衣没心情抱着靠枕睡觉了。
“恭喜恭喜。”谁都没有料到,邓悌一来,就扇了甄怀仁的脸。明明是冯力文的婚礼,恭喜自己做什么。虽然业内人士都知道向影心和冯力文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可是这么挑明就是要撕破脸了。可为什么呢?
“邓司长还是这么风趣。”甄怀仁笑着抢过了话语权,握住了邓悌的胳膊,面带笑容眼中布满杀机“请。”
邓悌没想到甄怀仁这么肆无忌惮,想起旧恨,刚想火,就看到甄怀仁的另一只手揣进了怀里“你想干什么?”
原本笑嘻嘻的孙千,此刻突然走到了邓悌秘书身旁,一支枪顶在了对方的腰上。他也知道甄怀仁神经病,人家不过揭你伤疤,你就要疯。可他经过上次已经想明白了,他没有退路了。徐蕃不是傻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他了。如果甄怀仁垮了,他也完了。
“您大驾光临,当然是敬酒啊。”甄怀仁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一旁神色古怪的刘璠“刘教育长慢走。”
刘璠一听,顿时明白甄怀仁的意思,一来把他摘出去,二来不想树敌过多“那行,邓司长你们歇着,我还有公务。”说着走了。
邓悌可是知道甄怀仁这条疯狗不能以常人度之“我是来道喜的。”气势上已经弱了。
“我知道。”甄怀仁姿势古怪的拽着邓悌走进会场,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主席,朝着陈鲲笑了笑“张先生,陈先生,我们邓厅长来敬酒了。”说着看了眼大脑一直宕机的孟秋之。
刚刚把邓悌秘书扔进储藏间返回的孙千挤了过来,递给邓悌一杯倒满的酒盅“厅长请。”
邓悌看看满堂宾客,脸色变换,伸手接过酒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请。”一饮而尽。
陈鲲和张谋信已经察觉不妥,不过又不知道详情,只能听之任之。
“孔公子,我们邓厅长来敬酒了。”甄怀仁又对坐在张谋信身旁的孔令侃说了相同的话,与此同时,孙千拿着酒壶,在邓悌的怒视下,为他斟满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