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别找到床上就行。”安占江笑着讽刺一句。
甄怀仁哭笑不得“怎么样安秘书,要不要多一份薪水?”他说的当然是税务署税警科的事。
“我要负责整个宪兵的工作,忙不过来。”哪知道安占江立刻回绝了。看甄怀仁不懂,立刻不满的把熟鸡蛋咬了一口,然后塞给甄怀仁,转身就走。
甄怀仁想了半天,一拍脑袋“人生大事,人生大事。”只是安秘书要备孕,究竟让谁接手税警科呢?向影心?这个疯婆子还是在警校呆着吧。思来想去,还是没合适的人选。
这时电话响了,甄怀仁接通“第四课,甄怀仁。”听到对面的声音,他的瞳孔一缩“老哥,好久没联络了。哦,对,昨天刚刚接到任命,我也很意外。谢谢,谢谢,中午?好啊,好啊。好的,我准时到。”挂了电话,甄怀仁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找块什么铁板装在衣服里。没办法,他敢干邰蓑衣,并不代表他不怕死。
“孙队长来了。”安占江走进来的时候,甄怀仁正在书柜里找书“找什么?”
“《史记》。”甄怀仁随口一说。
“你这哪有这书。”安占江哭笑不得。
“那就哪本书厚要哪本。”甄怀仁一边说一边找。
“到底怎么了?”安占江听出不对,赶紧问。
“邰处长请我吃饭。”甄怀仁耸耸肩。
安占江一听,赶紧说“我记得处里有从日本进口的什么防弹衣,要不你弄一件。”
“行。”甄怀仁拍拍安占江“还是媳妇疼我。”
“都什么时候了。”安占江无奈的转身就走。
“保命的时候啊。”甄怀仁待安占江离开后,从书橱里拽出了一本《字典》,将掏空的书页打开,从里边拿出一把袖珍的手枪。这把镶着宝石的枪和当初他送给韩梅的是一对。
“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国光同志再次嘱咐了一句。
“好的。”易正伦笑着提起行李,看了眼一旁的韩梅“走吧。”
韩梅向中年人点点头以后,走进了车厢。她们已经将甄怀仁在天津的情况尽可能的摸清了。因为有了甄怀仁受到他爱慕对象影响的猜测,小组分成了两部分,易正伦和韩梅负责前往北平,寻找可能的线索。
天津到北平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坐火车足足六个小时的车程。包厢或者卧铺实在太过奢侈了,所以她们选择了硬座。
两人刚刚坐下,窗边已经传来了乘务员的喊声“到北平,到北平,车了。”片刻之后,列车启动。
“你累了就歇一会。”易正伦说着将他的一个茶缸放到了桌上“大娘让带的,一会吃。”
韩梅闻了闻,是茶叶蛋的味道。正要开口,伴随着一股寒风,三个壮汉来到了近前停下“就是这。”为的中年人说了一句,直接将行李放到了对面的行李架,却坐到了韩梅和易正伦面前,中年人这才看向对面,不由一愣,三人大眼瞪小眼。
胡斌听说陈韫阖辞职后被甄怀仁养在了上海,所以在这里看到了两个人,他好像懂了为什么甄怀仁要弄死杜明了。这事传扬出去,甄怀仁以后就别混了,自己的女人被自己兄弟撬了。胡斌可不想做这种拍马蹄子的事情。况且甄怀仁如今都给易正伦的定性是失踪,而不是潜逃。说不得什么时候,易正伦的名字出现在阵亡名单里也说不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他选择无视这对野鸳鸯。
易正伦在看到胡斌的第一时间就想掏枪,却被韩梅按住了胳膊。此刻看着胡斌经过初时的诧异后继而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当不认识他们一般,拿出报纸看了起来。好在那两个跟班易正伦没有见过,对方倒是多看了韩梅几眼,只是随后被胡斌一人踹了一脚后,再不敢多看。
韩梅之前见过胡斌一次,凭借良好的记忆,她也第一时间认出了胡斌。只是比易正伦拥有更多的对敌斗争经验的她并没有惊慌。她在评估,这是偶遇还是敌人的圈套。
火车在缓缓的开动,原本不算舒适的旅途更让三人难熬。
易正伦的精神处于高度紧张之中,他不知道胡斌是什么意思,想要干什么,生怕对方下一刻就会突然难。
反而是韩梅心态平和,借着车窗玻璃的倒影留意三人的举动。
慢慢的她有了一个判断,这是偶遇。继而她想到了易正伦说的甄怀仁安排他去北平的任务。也就是说甄怀仁并没有欺骗易正伦,对方真的在打学兵团的注意。可是为什么呢?相比学兵团,二十九军的各支部队都拥有更多的对日作战经验啊。
这段时间她也在回忆,回忆甄怀仁是什么时候生的变化。按照易正伦所说的甄怀仁前后的异常,还有胡东升曾经偶尔提及的甄怀仁的变化,她只能判断这种变化是在宪兵特训班期间生的。可是什么时候呢,她还没有想通。
甄怀仁走下车,关上车门,孙千立刻启动汽车将车停到了不远处,却不熄火。再次检查了一遍随身带着的两支枪以后,拿出烟点上。
甄怀仁说的没错,要么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要么杀出一条血路。虽然他到现在也不知道甄怀仁为何判断邰蓑衣要干他。可是他相信甄怀仁的感觉,最起码到现在为止,甄怀仁还没有错过。
“我请你吃饭,你要送我上西天?”邰蓑衣看着一地的零零碎碎,甚至还有一胸挂的炸药有些无语。
“愿赌服输。”甄怀仁看看一旁盯着他的沈醉“沈队长来颗烟。”
沈醉看看邰蓑衣,收回枪,从上衣兜拿出烟点着放到了甄怀仁嘴里。
“你不想解释解释?”邰蓑衣还是不懂甄怀仁这是为什么。自己没抢他女人啊,还给他送了一个。
“有什么解释的。”甄怀仁一边抽一边说“饭就这么多,我好不容易等来一个位子,你轻飘飘一句话飞了。有考虑过我吗?我他妈的走到今天容易吗?我就纳闷了,你们这些大人物抬抬手就够我们吃一辈子了,可为什么,为什么连狗食都不让吃顿饱的?”
邰蓑衣看着甄怀仁,一直听对方的抱怨“我是没想到老弟对我竟然这般多的怨气。”
“是啊,反正都要死了,无所谓。”甄怀仁说着把烟头一吐,好巧不巧,那烟头落到了不远处地上的胸挂上,顿时房间里人仰马翻。
甄怀仁看着被沈醉扔出窗外的胸挂,不由得咽口口水。他可不是真的想死,警政司迟迟不见动静,税警科已经被他拿到手,如果他不行动,邰蓑衣今天一定会逼着他敲定城下之盟。所以他必须要表明立场。再说了他也有后手。
“你个疯子,疯子。”被众人护着的邰蓑衣恼火的大喊“你要死也得把话说清楚,我就抢了你一个处长,你还夺回去了,为什么还要和我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