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霍正君当然不信。
“我一开始也不明白。”甄怀仁说着夹起面条就要吃。
霍正君伸手挡住甄怀仁的手“说完再吃。”
“那面就糟了。”甄怀仁就势将面条送到了霍正君面前。
霍正君白了一眼甄怀仁,却还是吃了。
甄怀仁把筷子递给霍正君“喂我。”
霍正君无奈,接过筷子,夹起面条。
很快碗里的面条被两人一起吃完了。
“知道原因了?”甄怀仁笑着问。
霍正君茫然的蠕动腮帮,看着甄怀仁。
“因为你是个良家,是个温柔贤淑的太太。”易正伦拿出手帕为霍正君擦擦嘴“你太完美了,完美的让她嫉妒,你有和美的家庭,丈夫,孩子。她呢?一个被抛弃的女人,哪怕有点钱,哪怕风韵犹存,可是这些都将过去。”
“别说了。”霍正君脸色有些难看。她明白了自己这几天究竟干了什么。
“后悔了?”甄怀仁却没有停下“要不要我给你订返回都的车票?”
霍正君没有吭声。
“乖。”甄怀仁笑着说“不要勉强,又没有人知道我们私奔。”
“你是不是想把我甩开?”霍正君抬头看着甄怀仁。
“我想让你想清楚。”甄怀仁耸耸肩“我在上海给你准备了房子,佣人,一切的一切。可我不想你心里有别人。不想你变成曾佩纶那样。我的女人别人不能碰。”说着起身“想清楚,我们不论如何都是朋友。”拿起碗走出包厢。
他之所以如此是路上帮霍正君找东西时,看到了一张照片,一张合影。相片上站在霍正君身旁的女学生很漂亮,很清纯,很让他退避三舍。他也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老板还碗,再来一碗。”甄怀仁说着就近坐了下来。他现在感觉怪怪的,脑子空空的,什么都不想想,拿出烟点上。
“先生,借个火。”一个老人走了过来。
甄怀仁看了眼对方,拿出打火机递给对方。
老人点着之后,就势坐到了甄怀仁身旁,扭头对面摊老板说“老刘,一碗面。”
“好嘞。”老板显然和对方很熟,爽快答应“这么晚了您老来送人?”
“是啊。”老人苦笑“孩子们都觉得上海好,看不上我这个穷酸先生。”
“他们懂个屁。”老刘骂了一句“谁不知道您老是有大学问的。”
老人笑笑不再说话。
甄怀仁静静听着,直到那个老刘招呼面好了,这才起身端面。待回到座位,面前充当桌子的的木板上多了一个木盒。
甄怀仁不动声色放下碗“什么?”
“我们的诚意。”老人说着起身也去端面。再回来时,那个木盒依旧放在原位,显然甄怀仁根本没有动过。
“诚意不是这样的。”甄怀仁一边吃一边说“你们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怎么想的吧?”
朝鲜抵抗力量最大的问题就是明明自己不堪一击,还需要国民政府支持。却感觉自己天下无敌,高人一等,遇事总要和人平起平坐。其实内里早就被中日两国潜移默化的影响。不说别的,切手指谢罪,可是典型的日本风格。
老人沉默不语,直到甄怀仁快吃完才说“我们人太少了。”
“你该回去好好读读同盟会建立初期的故事。”甄怀仁打断对方的话“四天后见。”甄怀仁放下筷子,起身离开。
到车厢门口时,列车员已经拿着铁皮桶对着外边大喊“到上海的,再有五分钟车。”
甄怀仁拿出钥匙打开包厢,霍正君还萎靡的躺在卧铺上。他反手关上门,脱了大衣“想明白了吗?”
“我能不能回家给你守着?”霍正君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充满期待的看着甄怀仁。
甄怀仁无奈的看着霍正君,不等他开口,霍正君就爬起来顾不得温差坐到了甄怀仁腿上“求求你了,他去德国了,最快也要农历年回来,就是回来了,我也不让他碰。我只要你。再说了他都五十多了。早不顶用了。”说着亲吻甄怀仁“你说的,我是贤妻良母,我怎么会勾三搭四,我是……我很完美的,你知道的,我哪都很完美的。”
甄怀仁看了眼霍正君的皮箱“我不完美,我女人很……”
嘴却被霍正君封住。
火车驶进了隧道,外边传来了呼啸之声。
凌晨之时,火车抵达上海西站。刚刚被霍正君教做人的甄怀仁提着两件行礼护送步履蹒跚的完美女士走出了车站,直接坐上了早就等着的车。
“困了?”甄怀仁将霍正君揽在怀里。今天他才知道千万不要激怒一个女人,否则后果很严重。
“到了喊我。”霍正君调整了坐姿任凭甄怀仁将风衣裹在她的身上。
这次车子没有开去法租界,而是来到了松江税警官佐训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