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组?”丁树中不置可否“有必要吗?我听说二组如今都闲的去码头和人家抢生意了。”
“有必要。”甄怀仁点上雪茄“二组都是生瓜蛋子,除了学历什么都不懂,总要历练。”他大言不惭的说着自己都不信的理由“我们需要能够及时收尾的人。”
“利民药局?”丁树中似乎听懂了甄怀仁的意思。事实上这也是他一直担心的,常靖中目前看起来还可靠,可是胡斌就不一定了。只是当时的环境,一下子消失两个行动组的组长动静就太大了,别说甄怀仁,就是他也扛不住。如今看来甄怀仁准备布局了“可以,不过低调点。黄中柳这个人你要把控好。”
甄怀仁郁闷的点点头,暗骂一句易正伦。丁树中说的含蓄,可是甄怀仁却明白什么意思。而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黄中柳太想做出成绩了,然后最近惹出了一堆腌臜事。最夸张的是,他还准备派人跑到宪兵二团团长罗友盛的卧室旁边,偷偷打洞安装铜管和大喇叭准备窃听。要不是孙千觉得实在不靠谱,上报给甄怀仁,不定捅多大篓子。只是黄中柳不管怎么胡闹,甄怀仁他们都必须给兜着。这无关其他,而是为了脸面,毕竟黄中柳是甄怀仁和丁树中推荐任职的。如果现在就把黄中柳撤了,他们的脸面就难看了。
甄怀仁和丁树中结束谈话后,黑着脸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王师傅,我是甄怀仁。您好。您有空吗?对,有些事情。好的。”甄怀仁挂了电话,转身又走了出来,一边将钥匙交给安占江,一边说“这几天我有事,不过中午我回家吃饭。”庞文浩据说正在参与一个大的方案,因此这十天不在家。鸳鸯蝴蝶派作家郑若兰女士要搜集素材,限令甄怀仁必须每天晚上给她提供,否则后果自负。甄怀仁却另有考虑,一来和郑若兰在一起让他感觉很好,第二,樊瑛似乎因为上次上海的事情被吓到了,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动作。这让甄怀仁很不满意,所有的计划都已经启动了,他没有回头路了。必须要逼迫一下樊瑛。
安占江看了眼甄怀仁“二四六?”
“嗯。”甄怀仁想了想“周日就咱俩。”
安占江白了一眼甄怀仁,坐了下来“路上慢点。”
甄怀仁点点头,走到孟秋之的门口“孟秘书,通知tyL秘书处,以后中宪校政训处第三科,中警校政训处,团校秘书室每个星期六下班前,必须将本周工作进度报给你。周一向我汇报。”
“是。”孟秋之干脆利落的回了一句。看得出,甄怀仁交给他工作,让他感觉到了安心和踏实。
至于宪兵特高课系统的汇总,甄怀仁则依旧由安占江负责,毕竟安占江比孟秋之可靠多了。
甄怀仁车子开的很快,不多时就来到了中央国术馆,王子平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他了。佟师傅并不在,看来甄怀仁的邪路子人家是真的看不上。
“此次前来,一是向王师傅,佟师傅表示感谢。”甄怀仁说那拿出一张汇票放到了王子平面前,看到对方脸色阴沉下来,赶忙说“师傅不要误会。这不是我的酬谢,而是我捐给国术馆,希望能够为更多有志青年提供一些帮助。”
王子平对甄怀仁这种糊弄傻子的把戏不以为然,却又不好拒绝“那么,我就替大家谢谢甄先生了。”显然虽然收下了,依旧很不满意,连称呼都恢复了之前的。
“第二。”甄怀仁只当没听懂“我想请王师傅推荐一批行家。”
“行家?”王子平不明白什么意思。
“不要点到为止。”甄怀仁直面王子平“我要一击毙命的。”
王子平此刻才明白甄怀仁这段时间接触国术馆的目的“甄先生说笑了,我们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
“也是为了抵御外侮。”甄怀仁打断王子平的话“我可以保证,这支力量只用来对付外国人和他们的走狗。”
王子平沉默了,他听懂了甄怀仁话里有话的意思。考虑了良久之后开口“你拿什么保证?”
“……”甄怀仁语塞,是啊,甄怀仁以为自己是谁?叹口气,站了起来“我确实没有资格保证。”说着就要告辞而出。
“这样吧。”王子平也不想断了和甄怀仁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互信“我可以推荐一些功夫好,愿意给人看家护院的武师。至于他们愿不愿意加入,我不会参与。”
“多谢。”甄怀仁很知足,这事也急不来。毕竟他也是临时起意“您可以先考虑人选,最晚下月中旬就可以了。”
又和王子平聊了一会以后,甄怀仁婉拒了对方请甄怀仁吃饭的邀请,开车来到了利民药局。
对于到底带不带枪进去,甄怀仁考虑了一路,最后还是决定不带了。既然要建立互信,就要做出一个样子。再说了,人家要是真的想杀自己,凭借着一支枪也改变不了什么。
走进药局,几个月前的那个老头依旧在一旁给一个老妇人胡天海地的神侃。甄怀仁笑着对迎过来的学徒说“我来看病,原本约好前天下午六点二十来的,姨妈家有事情,耽搁了。”
学徒看了看甄怀仁“伤到哪了?”
“后背,不晓得是拉伤还是撞到了。”甄怀仁说着艰难地做了个举手的动作。
“请稍等。”学徒说着请甄怀仁坐到旁边,自己走进了诊室。
甄怀仁坐下,有些犯困,毕竟昨晚上没怎么休息好。想到这,嘴角不由得上翘起来。
“小伙子。”不晓得什么时候,老头已经忽悠走了那位妇人,笑嘻嘻的看向甄怀仁“刚成亲?”
甄怀仁笑笑,不说话。
“别不好意思。”老头招招手“不妨让老朽看看,说不得,可以让你夫妻美满,举案齐眉。”
甄怀仁心中腹诽,面上却摆摆手“不用了,谢谢。”
“看看嘛。”老头笑着说“老朽这里说不得还真有良药。”说着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枚黄色的药丸“此为牛宝,不过不是一般的牛宝,乃是新疆,天山的牛身上的。尝尝。”
甄怀仁太了解这个老骗子了,不为所动,再次摆摆手“好意心领了,不用了。”
老头却浑不在意的起身走了过来,递给甄怀仁“我又不要钱,你试试,感觉好了,你再来。”
甄怀仁正要收手,那学徒走了过来,一分神,老头已经将‘牛宝’塞到了甄怀仁手里。
甄怀仁也不便纠缠,道谢之后,跟着学徒走了进去,就手将牛宝塞进了自己上衣兜里。
诊室并不大,还有个隔断。一进屋,一名中年医生示意甄怀仁不要吭声,跟着他,来到了诊室的隔间,这才现一个书橱敞开着,而墙上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大洞。
对方做了个请的手势。
甄怀仁走了进去,外边已经有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人等着了。中年医生并没有跟过来,而是关上了遮蔽物。
中年人同样没有吭声,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甄怀仁客随主便,跟着此人又绕过一个院子,来到了正屋。
“认识一下。”中年人此刻才开口“我叫胡星,是利民药局的掌柜。”说着请甄怀仁落座,为对方沏茶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