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怀仁点点头,看着樊瑛走进去后,才跟着服务生来到了另一边,这里同样一堆人在玩,不过是打麻将。
甄怀仁从小混在天津,天津什么多,骗子多,混混多,所以他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好孩子。只是之前他不屑如此,如今他想明白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哪怕有广播的帮助让他提前安排,他内心其实都是惶恐的,矛盾的。他都不敢保证自己可以活过那八年。可是让他丢下如今的局面,躲到西南,他也不愿意。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可郁郁而终,老于榻上。不知道是不是鬼话说多了自己都信了,他自己真有和小鼻子痛快杀一回的冲动。所以他才想要利用这一年,把以前想干不敢干,不屑干的都来一回,哪怕死了,也不枉活一回。
“这位兄弟面生啊?”甄怀仁待牌桌上一人离场后抢先补了上来,对面一个中年人审视着他。
“我来见识见识。”甄怀仁笑着拱拱手“不懂规矩,多多包涵。”
“开始吧。”中年人不再多说,旁边的男人拿起色子开始扔了出去。
几把之后,输了两千多的甄怀仁就明白了,这三个人是一伙的,而且以对面之人为。他也不着急,拿起烟点上,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打牌。打到凌晨两点,已经输了一万,却也彻底摸清楚了三个人的牌风。
“这位先生今天手气似乎不好啊。”右手的牌搭子揶揄一句。
“消遣嘛。”甄怀仁懒洋洋的说“又不输房子不输地,提不起兴趣。”
三人互相看看,对面最是沉稳的中年人开口“要不加点彩头?”
甄怀仁一听,想都不想就说“行,怎么说?”
“咱们按照四川麻将的玩法来。”那人提议,说着开始说规矩。
“听的头疼。”甄怀仁不耐烦的说“玩就玩的开心,散心,我又不是小学生还去算数。”
周围为数不多的几个看客笑了起来。
“那你说怎么玩?”中年人反问。
“还按现在玩法,只是赢者通吃。谁放炮,不管桌上出了多少杠都是赢家的,有多少,算多少。咋么样?”甄怀仁提议。
三人互相看了看“先生的手气不好,本钱够吗?”
甄怀仁没有吭声,拿出一张十万的汇票扔在桌上“要不快点,要不换人。”
三人不再吭声,牌局开始。
散场后,打了一晚上牌的樊瑛疲惫的走出包间,来找甄怀仁。却现那个房间依旧围着不少人。从里边传来了甄怀仁的声音“我女人管的我很严的,一个月只有那几天可以出来玩。”周围传来哄笑。
樊瑛暗骂一句,赶紧走了进去。就看到甄怀仁面前堆满了无数的筹码,而一个中年人坐在对面“那你说日子。”
甄怀仁扭头看了眼围观的樊瑛“今天没时间,明天吧,真麻烦,一共就三天的时间。”
樊瑛气的轻咬嘴唇,不出意外,又是一片笑骂。
甄怀仁起身,对服务生说“兑了。”
服务生立刻点头,示意门口的保镖清点筹码。
“你男人我昨晚上大杀四方赢了整整十万块。”甄怀仁嘚瑟的坐上车“厉害吧。”
“嗯。”樊瑛关上门,点点头,笑着伸出手。
“干嘛?”甄怀仁打了一夜牌,脑子有点木。
“你说的,除了本金,剩下的都是我的私房钱。”樊瑛笑嘻嘻的说“我总不能白给你三天假吧。”
甄怀仁哭笑不得,就在樊瑛见好就收,准备坐好时,手里多了一张十万的汇票。吓得她赶紧抽回手“干嘛?”
“你得私房钱啊。”甄怀仁无所谓的启动汽车“这是不记名的,你可收好了。”
樊瑛赶紧捡了起来,神色不定的看着甄怀仁“你不怕我跑了?”
“不怕,反正你就值一块钱。”甄怀仁笑着打趣。他当然心疼钱,十万可不是小数目,可是他更怕死。不由检讨,以后话不能说的太满,尤其是对女人。
“不许提。”樊瑛突然不高兴的说“再说,明天不让你出去。”
“腿长在我身上,你可管不了。”甄怀仁偏要逗弄樊瑛,只是也不再提一块钱了。
“你等着,我让你今晚上三条腿全动不了。”樊瑛又脱口而出一句虎狼之词。
甄怀仁错愕的看一下樊瑛,樊瑛示威般的瞪着甄怀仁,不多时车里传来了甄怀仁放肆的笑声。
“课长今天心情不错?”何尚武汇报完工作,少有的打趣。
“没办法,为同学高兴啊。”甄怀仁笑笑“这可是立了大功啊。”
高彬和莫哲豪绑架了利树宗,并且策动了一部分宪兵反正,这一下子让陈济棠乱了方寸。据说他怕利树宗投降用宪兵反他,于是一方面软禁了利树宗的家人,另一方面又调火部队入广州缴宪兵的械。原本对陈济棠忠心耿耿的宪兵只好抢先在广州动手。现在陈济棠已经被逼出广州城,利树宗不得以已经宣布服从中央。
“是得庆祝一下。”何尚武提议“中午我请客。”
甄怀仁其实不喜交际,奈何不想冷了人心,点头说好,他也想趁机打听一下何尚武到底在干什么。
“这家店的特色是芫爆里脊丝。鲁菜,最是正宗。”中午下班后,甄怀仁和何尚武就来到了司令部附近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馆“保证您吃的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