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岛修治却不敢直视她温柔的眼睛,更不敢看她坠落。哪怕他知道泠深月不会有事,「书」会给予她保护,会将她安全的送到主世界去……
他闭着眼睛,喃喃的念着青梅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说:“就这样……恨我吧……”
“不要再怀念这些糟糕的过去了,去迎接的未来吧。”
这个注定消失的世界不值得被你记住。
会让你伤心的我……也没必要念着。
整个世界都像是一副缺乏保养的陈旧油画,到处都在色块剥落,到处都是裂痕。
抬头看天空的时候看到的蔚蓝背景下大大小小的黑洞,站在高楼上低头看城市的时候看到的是毫无规律可言的虚空裂痕。
谁能想到,在片刻之前这里还一切安好,太平宁静。
现在这里也依旧宁静,面对这种天灾般的景象,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却并不惊恐……他们只是凝固了。
就像是琥珀中的昆虫标本一样,又像是画上的人像……整个世界都是毫无声息的,只有站在高楼上的津岛修治是唯一的画外人。
这场景实在诡异又惊悚,只是置身其中的人却是毫无触动,反而很是自在从容。
鸢色眼睛的青年从黑大衣的内袋里拿出了「书」,毫不意外的看着手上的「书」缓缓变成了一张空白的「书页」,接着上面又开始浮现文字。
津岛修治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些文字,借助「书页」和「书」之间的微妙联系,他甚至还能看到是谁在写下这些文字。
主世界中,负责在书页上写字的涩。
泽龙彦神色郑重,每一的落下都很仔细。他出身不凡,自小接受的教育也都相当优质,自然写字的姿态和字迹也很好看。
津岛修治分了点心思想了些有的没的,又对比了一下自己认识的涩泽龙彦和主世界白麒麟字迹的相似和不同之处,并将书页上浮现的文字轻声读了出来。
虽然仅限于最后一句——
“深月藤乃出现在我面前。”
写出这句子的白麒麟也是愕然。
他深知这次写字的载体不凡,既然担了书写这个任务自然也十分郑重,下之前便在心中打好了腹稿,写起来自然也是行云流水流畅非常。
只是写着写着就觉得是不是有点太流畅了,手好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一样完全不受控制——
最后更是凭空添了一个无关句子。
脑海中浮现「涂改有没有用」这个念头之前,书页便已经开始运转……他在上面写下的内容都被一一实现。
紫色长、神色恍惚的深月藤乃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津岛修治只看到了这里——
书页已经被完全使用了,这个由书页承载的世界也走到了最后。
津岛修治闭上眼睛,这个清醒着迎接世界末日到来、陪伴世界走到最后的青年的俊秀面容上浮现出来的并不是最后幸存者可能会有的遗憾悲伤,而是释然且愉快的微笑。
太好了,津岛修治想。
深月不在这里,她是安全的。
津岛修治相信泠深月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除了世界毁灭这种人力无法抗衡的规格天灾之外就没什么能难倒她。
这并不是滤镜作用,而是多年相处带来的深刻了解:就算她要面对的是主世界版本的涩泽龙彦太宰治陀思妥耶夫斯基也一样。
毕竟这三个家伙虽然脑子都挺好用,但却都是战五渣,放倒起来不要太简单。
扭曲魔眼在对人方面是真的好用。
只要看到就能起效——
在先制人这方面可谓得天独厚。
涩泽龙彦一句「你是谁」都没来得及吐出来,一个原本站的好好的美男子就被迫团成了一个球,再往边上一看,敢情受害者还不止他一个,站在一边旁观他动写字的太宰治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没能逃过一劫,也跟着被团成了一个球——
等等,为什么太宰治也跟着变成球了?
你的人间失格呢?
涩泽龙彦用目光无声的问。
被他看着的太宰治扬起怡然自得的微笑,无声回答:我觉得现在还是安静随大流比较好,至少能少吃点苦头。
陀思妥耶夫斯基不想掺和这两的交流,他还是对突然出现的的泠深月兴比较大——这算是又一个「书」的造物吗?
是说,那句话是涩泽龙彦写的,人也算是他召唤出来的。按理来说也该是涩泽龙彦那边的人,怎么人一出现就把他们三个一起处理了,涩泽龙彦一点例外待遇都没有的?
这算是想从书中召唤打手结果玩脱了吗?
被召唤的打手泠深月:……
不想说话,只想先把这三个脑子转的太快的混蛋给绑成三朵花。
虽然这三个人除了一个帽子青年之外剩下两个都很眼熟,一个长得和她竹马一模一样,一个长得和熟人涩泽龙彦一个模板。但这世上也不是没有改变外表的异能力——
泠深月抬眸瞧了眼突然出现的帽子青年2。o版本,扭曲魔眼轻易的将他扭成了一条形状优美的麻花。
正常人体要是被这么对待早骨肉横飞鲜血流淌了。但这条麻花却扭得十分和谐自然,简直像是一幅被卷起来的画一样,连扭曲的弧度都很流畅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