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风都要气笑了,得,熊孩子开始不说人话了。也不理他,从怀中掏出一堆带着锯齿叶子的草。
这种东西他们老家叫刺儿菜,学名好像是什么小蓟。在他们那几乎漫山遍野全都是,农村人用它来止血的,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野菜。在艰苦岁月里,刺儿菜是老农民度春荒的野菜。还记得儿时听老人们讲刺儿菜,说富人们有“刺儿菜露头,饿不死穷猴”的戏谑说法。
周围也没什么工具,李乘风干脆把它们放到嘴里咬碎,吐出来后全都敷在朱厚熜的伤口上。朱厚熜自然是十分抗拒,但就那点小力气自然是挡不住他,世子爷心中暗恨,下定决心等回府后一定要常练弓马,最起码不能输给女人!
虽然药是上了,但朱厚熜依然闹脾气,具体做法分别是:不跟其讲话、跟其保持距离以及不看李乘风。
李乘风也是无语了,这小学生的招数也能使得出来,但他从来就不是惯孩子的人,打定主意今天非把对方这些臭毛病给掰过来,于是也对小世子不理不睬,二人隔得老远。
到了晚上,李乘风自己捡木材用火石生了堆火,然后将火石朝朱厚熜那儿扔过去。
朱厚熜揉了揉被打疼的后脑勺,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学着他的样子,也开始生火。但是不得不说,可能有些人天生就不是干活的料,明明步骤差不多,可朱厚熜怎么也升不起来。最后好不容易把火石打着,可能是树叶太过潮湿,只燃起一堆黑烟,熏得他死命咳嗽。
李乘风皱眉,虽然是夜里,但烟太大把人吸引过来可就糟了,连忙上前灭火。刚想回头训斥朱厚熜两句,就见对方白净俊秀的小脸黑一道灰一道,眼睛被熏得红肿,眼泪汪汪看着好不可怜。
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哎,罢了罢了,跟个十二岁的孩子较什么真儿,你自己这么大时不也熊得一批吗,也他妈是越活越回去了。李乘风想了想,寻思自己这边先递个台阶下,便道:“我说,我……”就在这时,变故忽生。
也不知是从哪来的,一条斑斓的大蛇趴在李乘风背后的树上,随着他的动作忽然向他袭来。李乘风没看见,朱厚熜一把拽过他挡在前面,大蛇将他手臂咬的鲜血淋漓。
李乘风反应快,立刻抓住七寸,用石头狠狠冲把蛇砸死。回头便看见朱厚熜面色惨白,看着地上的狰狞恐怖的蛇尸,艰涩的说道:“孤被咬,怕是活不久了,你不用管孤,自己先走,回府后给母妃带话,就说孩儿不孝……”
“等等……”李乘风一脸黑线的打断他的深情演讲:“世子爷,这是菜花蛇,没有毒的。”
“啊?”朱厚熜呆住了,随即脸涨得紫红。
李乘风忍不住笑出声,第一次上手摸了摸他的头:“傻小子!”
朱厚熜躲闪不及时,脑瓜顶惨遭沦陷,刚要怒斥其无礼,就听李乘风说道:“要不要吃烤蛇?”
“……要”朱厚熜别过脸,声若蚊吟。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朱厚熜就是饿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不会吃你李乘风一点东西!”
“真香。
最近调睡眠,作息时间有点不规律,过两天存个稿,以后统一时间文嗷,晚上还有一章
第16章获救
说是烤蛇,但目前手头基本上什么工具都没有,李乘风努力回忆了一下曾经看过的美食节目,心中大概有数了。
将蛇扒皮洗净,为了防止血腥气吸引来其他野兽,李乘风还特意把边角余料挖个坑埋起来。接着找来几根坚硬的树枝,架上开烤。
蛇肉很嫩,所以并不需要烤太长时间,只撒了层薄盐在上面味道就十分鲜美。可能也是由于太过饥饿,二人吃得头都不抬。
李乘风斜着眼睛看身边小孩儿:“贫道还以为世子会嫌弃这些野味。”
朱厚熜正襟危坐:“道长美意,孤又怎能推辞。”
二人对视,都忍不住笑出声。一条蛇肉还是不够吃,李乘风又举着火把在周围树上掏了一窝鸟蛋。朱厚熜虽然对一个他身为女人却当众爬树这件事颇有微词,但看在吃的份上,还是乖乖闭嘴。
酒足饭饱,小世子本打算就地休息了,结果却见身边女道士不知从哪儿捧来一堆深紫色的根茎状植物,匆匆洗净后指着它们对自己说:“把这些都吃下去。”
疑惑的挑出几块,朱厚熜捏着鼻子咬了一口,顿时一股辛辣直冲鼻腔,呛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他以为李乘风又作弄自己,愤怒道:“你给孤吃了什么东西!”
被小世子狼狈的模样逗得暗中笑,但表面上还是端庄严肃的模样,李乘风一本正经解释道:“这是野姜,有活血调经、镇咳祛痰、消肿解毒、消积健胃等功效。世子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又得不到医治修养,深夜林间寒气重,万一邪风入体可不是闹着玩的,吃这个东西也好预防一下。”
朱厚熜知是为自己好,心中暗暗后悔,不应该对他那么凶的,别别扭扭道:“那、那你也多吃点吧。”
“嗯。”李乘风郑重点头,然后把野姜掰成小块,艰难下咽。
虽说味道不尽人意,但不得不说,这东西还是有效果的,两人吃得额头汗,身子暖洋洋的。
看时间差不多了,李乘风便让朱厚熜先睡,自己守夜,等撑不住了再喊他。世子爷已经困得脑袋成小鸡啄米状了,可还是嘴硬,偏偏说自己一个大男人,应该担起守卫的责任。当然,最后还是被李乘风武力镇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