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冉看了他们一眼,直觉这几个人身上有一种闲的蛋疼,没事找事的不安定气场,心里有点腻歪,绕到曾陌晨身边对着他耳朵说了句什么。
曾陌晨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轻声道:&1dquo;你怕他们干什么?先来后到,玩咱们的。”
陈冉点点头,收回心思,看了看桌面上剩下的球,选了一个瞄准。
他打球打得一般般,姿势却是跟着沈宜修学过的,非常标准好看。此刻他站正身体,两脚微开,轻轻俯下身,左手在桌面上撑起自然而有力的拱桥,下巴几乎贴着球杆,从白色T恤的领口,能看见他细腻温润的胸膛,从侧面望过去,满眼都是他优美饱满的臀线。
曾陌晨在他斜后方,看了他一眼,轻咳一声,不自然地别过头去了,真要命,貌似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反应,曾陌晨尴尬地转转眼珠,看了两眼天花板上摇摇晃晃的吊灯,才勉强定下神来。
一局打完,曾陌晨心不在焉,居然输了,陈冉兴致勃勃眉开眼笑,迫不及待地又开一局。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音量不大,却毫不客气地传到他们耳朵里:&1dquo;操,还没完没了了&he11ip;&he11ip;”
陈冉不想找麻烦,当没听见忍了,&1dquo;当”一声开球打出去,像一颗石子打进池塘里,球们像水波一样,散开的很均匀。
曾陌晨叫了一声好,笑道:&1dquo;可惜一个也没进。”
陈冉撇撇嘴,看着他连进两个然后失手了,一边笑一边俯身击球。
就在他抽-拉球杆瞄准的时候,身后一个小青年从沙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陈冉觉得自己的球杆碰到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地回头——
&1dquo;操,你他妈瞎啊,碰着我了!”一个黄毛小青年怪叫一声,一把抓住了陈冉的球杆。
&1dquo;对不起,不是故意的。”陈冉皱眉看着他,平淡地说,他用力去抽了一下球杆,没抽出来。
&1dquo;对不起就行了?!赶紧给老子腾地方,哪凉快哪呆着去!”
&1dquo;就是就是,他妈的,等半天了,你绣花呢,小娘炮!”
&1dquo;有你这么道歉的吗?会不会道歉?有没有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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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围过来,叉腰的,抱拳的,龇牙咧嘴唾沫横飞,各种污言秽语洪水一样冲了过来,眼光放肆地在陈冉脸上扫荡来去。
陈冉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骂了一句,回身抄起一个台球就要砸过去,台球实心的,又硬又重跟石头一样,陈冉还想了一下应该往哪里砸,曾陌晨已经冲上去了,一拳结结实实揍在黄毛小哥鼻梁上。
&1dquo;嗷!”小青年惨叫一声,捂着鼻子,感觉温热腥甜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流进了嘴里:&1dquo;我操!上!打死他们!”
几个人一拥而上,六个人很快不分你我,混战成一团。陈冉觉得全身的血液在头顶迅集结,群情激昂,烧得他面红耳赤,也顾不上身上哪里挨了拳脚,只管乱踢乱打,只想把眼前的一切都破坏掉。
到底对方人多,陈冉跟曾陌晨顽强地撑了一到一分钟,就被打得滚在地上了,曾陌晨把陈冉压在地上,伸出长臂把他死死护在怀里,背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
台球厅也不是没人管,保安服务员陪练很快就过来拉架,四个小青年还很嚣张,越拉越来劲,又踹了他们好几脚。
曾陌晨怒吼一声:&1dquo;有没有B大的,这他妈打人了!”
台球厅本来在B大附近,有不少学生在这,一听这一嗓子,马上围过来一圈人。
小流氓们看了看热血青年们那狼一样的眼神,这才认怂,骂骂咧咧跑了。
曾陌晨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从陈冉身上翻身起来,躺在一边,歪头看他,着急地问:&1dquo;你没事吧?”
陈冉觉得浑身疼,动了动手脚,惊喜地现都还能动,他硬撑着坐了起来,伸手在曾陌晨身上轻轻摸了摸:&1dquo;我没事,你呢?”
曾陌晨眨了眨大眼睛,好像在脑子里郑重其事地评估了一下自己的伤情,扯着青鼻肿脸,艰难地笑了一下:&1dquo;没事,还能打。”
陈冉伸出手,要拉他起来,嘴上故作没好气地说:&1dquo;你怎么不早点喊?能少挨多少下。”
曾陌晨拉住他的手,借力坐起身,坏坏地一笑:&1dquo;小爷我不好意思喊,被打成这样多少有点丢人。”
陈冉:&1dquo;&he11ip;&he11ip;”
曾陌晨:&1dquo;想不到你弱不禁风的小样,还挺能打的嘛。”
陈冉苦笑:&1dquo;我是比较能挨打。”,他站起来,靠着台球桌站稳,再把曾陌晨拉了起来。
曾陌晨这一动,牵到伤处,疼得直哼哼,陈冉还握着他的手,把他向着自己拉近了一点点,看着他的眼睛道:&1dquo;谢谢。”
两个人四目相对,瞬息之间,相视一笑,又默契地大笑起来。
陈冉很多年没跟人打过架,偶尔打了一下,简直神清气爽,身体上虽然痛,心里还是很痛快的。两人一路有说有笑,还分析了一下敌我战略战术,以及下次对战的注意事项。
到了学校医务室,校医见怪不怪的,冷着脸给他们简单处理了一下,确实也没什么要紧的,都是皮外伤。
陈冉在校医院照了照镜子,他唯一担心的是沈宜修回来了他怎么办,身上的伤还能靠关灯,脸上的可怎么也遮不住,他望着自己眼眶处和嘴角上的青紫痕迹,陷入了深深的郁闷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