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奕不解,却还是闭了嘴。
朝沅一展折扇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三个回摘星台吧。”
邵奕等人垂眸称是。
朝沅走出几步路,又道:“再过几个月,朕要带着你们去扬州,你们且准备准备吧。”
朝沅今天还同邵奕说过一句话,她说这一阵子,让他教教沈越管账,过一阵子他们下扬州,朝沅有意将后宫杂事,交予沈越处理。
邵奕看得清楚,王君自作孽,早晚是要被废的。
朝沅将沈越安排在了朝阳宫,也不知是不是有意扶持沈家人正位中宫。
邵奕回摘星台的路上,一直闷闷不乐。
他倒没有那个野心,想要坐王君之位。可是他羡慕朝沅身边的很多人,羡慕牧子期,羡慕沈越。
邵奕回摘星台之时,甚至照着镜子,往脸上抹了养面的香膏。
“陛下为何,不喜欢我呢?”邵奕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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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沅回太极宫的路上,牧子期忽然道:“陛下都不想亲自送印白那小郎君出宫吗?”
“他何德何能,让朕亲自送啊?”朝沅不解牧子期何意,歪着头看向他。
牧子期垂眸笑了:“他进宫之后,遥遥看了陛下一眼,便心向往之。他甚至还哭着说,元堂粗鲁,印白更是年纪大了,他今年方过十九,他也想像后宫郎君那样,侍奉陛下。只可惜他残破之身,恐陛下嫌弃。但是他为了能再见一眼,还拿出了身上所有的积蓄,请求臣为他引见呢。”
“钱你收了?”朝沅看着牧子期问。
牧子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袋子,沉甸甸的,里面可都是小金饼。
牧子期讨好似地拿给朝沅看:“陛下瞧瞧,这当太医的可真有钱啊,连她外面养的外室,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包金子。”
朝沅知道牧子期不爱财,听他这话,朝沅顿时了然,她道:“朕明日会让人抄家,将印府的不义之财都收缴了,如此,你可安心了?”
牧子期笑吟吟道:“臣可没说什么,这可都是陛下的主意。”
朝沅伸手将人揽入怀中,亲了亲他的侧颊:“印白那小郎君有什么意思,朕有你,才觉得快乐。”
牧子期悄声在朝沅耳边道:“臣待会儿,可以让陛下更快乐。”
第6o章抱起左右也不是第一次了……
朝沅噗嗤笑了一声,直接将人抱在怀中。
每每朝沅抱着他时,他都虚虚坐着,从不用力。这样抱起来,这小郎君便轻柔无骨。
但是朝沅知道,牧子期看着瘦,身上的肌肉也不少,他同神域这些娇弱弱的小郎君完全不同。
因着空贵君身子不适,还在太极宫休养,这几日,牧子期也不用再扮成空贵君侍奉。
一时间,后宫又恢复成牧子期一人独宠。
而当夜,元鹤轩在朝阳宫听到消息的时候,脸色大变。
元鹤轩厉声问道:“你说什么?印白招了?”
又才垂眸道:“是,听说是招了个干净,六觅已经让人连夜处置了。殿下,陛下已经派人团团围住朝阳宫,接下来,也不知会如何处置您……”
元鹤轩愤怒摔了桌上的茶杯,怒喝一声:“废物,元堂也是个废物,让她看管个人都看管不明白。”
又才做事显然比又文稳妥,他上前一步道:“陛下应是生了大气,才会如此圈禁于您,明日,朝堂之上,怕是有不少臣子以此难。再严重,不过就是削了元堂大人的官位,废了您这王君之位……”
又文冷睨了又才一眼:“乌鸦嘴!”
又才也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冷冷道:“眼下就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又才见元鹤轩没吭声,他便觉得这种时候,还是他才能有大用。
又才上前一步道:“王君以后行事,切莫任性。从前陛下不计较,是因为陛下宠着你,纵着你。可是眼下已经从前的局势了。陛下直接处置了印白,便是她不能容忍有人在她身边兴风作浪,哪怕这空贵君的宠爱是假的,能处置他的人,也只有陛下。您若是脏了手,陛下定然不高兴。”
元鹤轩额间青筋暴露,他强忍着怒气看向了又才:“那你以为,本君该如何?”
又才镇定些许,这才道:“可效仿脱簪待罪,您亲自去太极宫殿前跪着……”
又文拧眉:“可是殿下身子骨弱,眼下已经入了冬,殿下如何能跪得了那硬石板?又如何能受得住外面的严寒?”
又才道:“元家是功勋之后,先帝给了元家特赦之权。可殿下您应该知道,这特赦之权,只能保您性命,却保不住这中宫之位。”
元鹤轩咬咬牙,顿时红了眼:“罢了,本君只能听你这一回。又才又文,给本君更衣,本君即刻便去太极宫殿外跪着,跪上那么一夜,陛下便是铁打的心,也该被本君化了。本君就不信,这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情谊,真就比不过牧子期那男狐狸了。”
元鹤轩在太极宫殿外长跪之时,芒望已经来报过一次了。
朝沅和牧子期正在兴头上,听闻此言,朝沅的兴致少了大半,不禁拧眉道:“他倒是聪明,还懂得以退为进,今夜良辰,朕本高高兴兴的,偏他来扫兴。”
牧子期窝在朝沅怀中道:“兴致没了,臣还有办法让陛下再起来。只是陛下,他明显用的是苦肉计,陛下可要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