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找他要做什么?”老齐有些疑惑,老板为什么突然要找一个周岁大的孩子。
“当然是……先给他一巴掌,让他体会一下世间险恶。”
王昭谋用玩笑的语气开口,语气如春风清泉,“然后弹他的小鸟,告诉他尊重女性,最后打红他的屁股,让他以后少装x。”
“哈,哈哈。”听出老板是在开玩笑,老齐干涩的笑了笑,看着二十来岁的老板,仿佛历尽千帆的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看老齐收起本子,王昭谋拿起自己的按键手机,不大熟练的翻找联系人。
“老板,要找谁?”老齐关心询问。
“当然是我们刚刚离开的可爱张总。”王昭谋笑容斯文温雅,“我欠他一杯酒,还有一袋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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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满周岁的冷晔,哭的差点没把自己撅过去,坐在他身边的季连霍,眼睛没阖的抱着他哄了一夜。
之前为了占摊位,季连霍和几个混混打架,肩上被砍了一条快要见骨的口子,都没流半滴泪,现在抱着哭个不停的孩子,眼眶却红了又红。
“什么破烂玩意,哭哭哭!就知道哭!哭一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隔壁骂声响起,季连霍轻轻捂住怀里孩子的耳朵,干裂的薄唇紧抿,脸上没有分毫血色。
“大全,你小声点,让邻居听到了不好。”苍老的声音微哑。
“老子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听到,都是你这个糟老头子,非要让灾星住进家里来!
季连霍他自己死了爹又死了妈,前不久还克死自己的哥哥嫂子,你是嫌命长,才让他带着那个小王八犊子住进来,我当你儿子简直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墙皮薄,一点点都不隔音,冷晔看着自己亲小叔麻木冷漠的眼神,心中无奈,堪堪停住了哭声。
环顾一圈用来堆积杂物,窄小漏风的砖瓦房,还有不远处快爬行的潮虫,冷晔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回到二十年前,这个自己最无力也最痛苦的时候。
自己这时候还不叫冷晔,父亲和小叔兄弟俩,早年被一家姓季的人收养,父亲给自己取名季大宝,憨的一批,但这也是父母留给自己仅有的东西。
就在不久前,自己的亲生父母出了车祸,双双去世,小叔这时候还没被冷家找到,认祖归宗。自己刚满周岁,跟着高三被逼辍学的小叔寄人篱下,在好赌成性的舅舅家,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天一睁眼,就是的磨难。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五年,直到小叔和冷家人无意间遇到,痛苦的生活才宣告结束。
记忆力极佳的缺陷,在这五年被无限放大,尤其今天,冷晔记得格外清楚。
小叔像往常一样背着自己,推小平板车出去卖水果,路上遇到流浪狗群追咬不说,到了地方被一众混混掀了摊子,小叔为了护住自己,腿硬生生被打断。
因为没有钱,小叔的腿没法及时治疗,落下了病根,哪怕之后进了冷家,各种调养,还是没法恢复。
众人的目光就像刺一样,背后的嘲笑和言语更是伤人,这也导致小叔的性格越来越阴沉,在继承冷家后行事越狠厉毒辣,控制欲越的强,甚至自己的婚姻,也成了他手中的筹码,硬是让自己和一个不爱的人联姻。
如今重来一次,冷晔忍不住的想,如果小叔今天没有出摊会怎么样?
是不是之后都会变得不一样?
冷晔缓了缓嗓子。
看到孩子停下哭泣,季连霍眼神柔软,怜惜抬手,抹去孩子脸上挂着的泪珠。
看着小叔放松的表情,冷晔暗暗道了声对不住,在季连霍坐着即将睡过去的瞬间,张嘴就是一声用尽全力的沙哑啼哭。
季连霍几乎被瞬间惊醒,隔壁传来更不堪入耳的骂声,冷晔牟足了劲的哭,愣是不让亲爱的小叔闭眼。
“两个死妈的玩意!还不滚出去挣钱!”五大三粗的男人披了件外套,踢开门走了过来,手中抄把扫帚,怒不可遏的指向季连霍怀里的崽子,扬手就打,“就知道哭哭哭!屁大点东西,吵的人眼睛都闭不了!”
季连霍快抬手护住孩子,带风的扫帚抽在他小臂上,瞬间显出一条深红充血的印子。
李大全怒气未消,再扬手时,只见眼前的少年抬头,眉峰俊寂,黝黑的眸子仿佛深不见底的枯井,森森瘆人,看的他不由自主一个哆嗦。
不等舅舅反应过来,季连霍低头护住怀里的孩子,快起身,推起小板车,在震天的哭声和凌晨浓郁的黑暗里,摸索着出了门。
第2章大人物
十月的苏城,凌晨冷的入骨,冷晔伏在季连霍背上,露出来的小脸蛋,被寒风吹的麻。
平常季连霍就要早起去市场,批点便宜水果,然后拉着小板车再去街上卖,一直卖到天黑,街上没多少人为止。
今天季大宝这么一闹,两人被早早赶出门,市场还没开,四周也没什么挡风的地方,季连霍只能紧紧抱着崽子,坐在板车后面,冻的脸色白。
冷晔看着季连霍单薄打补丁的衣服,磨到边缘起毛的布鞋,心底是浓浓的愧疚。
自己原本的计划,是让季连霍为照顾自己,累到今天没法出摊,万万没想到,那个赌棍心肠竟然如此狠恶,直接把自己和小叔赶了出来。
“不哭了?”季连霍声音低哑,摸了摸季大宝的尿布,再试试孩子的额头,没有尿,体温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