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一声令下,十万玄羽军围着侯府,只为接王妃回府”
“恭王暗恋沈家大小姐多年,见她被侯府欺辱,立即怒冲冠”
“不好了王爷,王妃嫁人了什么,快去给本王抢回来!”
正如她所想,此刻的顾宇极,听完玄五绘声绘色地回禀,险些一掌拍死这货。
“。王爷,属下还找到了几家书坊,它们出了几册密传,全都是您和沈家大小姐的故事,那写的真是缠绵悱恻,看得属下都差点信了。”
“还有,好些人都说亲眼瞧见您冲进侯府,将沈家小姐抱出,还说什么天凉了,要让侯府覆灭。”
“。”
顾宇极一噎,盯着玄五的脸多了几分杀气。
隐在暗处的玄一冲玄五使了好几个眼色,奈何这货说得眉飞色舞,根本没瞧他。
“烧了,把这几家书坊给本王烧干净了!”
“还有那家茶楼,烧的渣都不许剩!”
顾宇极气得想笑,这不过一早上的功夫,他就从“玉面阎罗”变成了“痴情王爷”?
莫非这些年他杀的人,砍得脑袋都白砍了?
还是说京都太平了许久,大家似乎已经忘记了他的赫赫威名?
正恼火,玄三从外头进来,先给顾宇极行了礼,而后禀报道。
“主子,宫里头传来话,太后娘娘想在您的婚事上做文章。”
说罢,将太后与宫女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而那句“一个贱婢生的奴才子,配一个丑陋粗鄙的草包”这句话,令顾宇极冷了眸子。
他的母妃当年的确是使了手段,趁兴文帝醉酒爬上了龙床。
但后宫中的宫女妃嫔,谁没使过手段?
为何独独她母妃被太后针对,记恨许久?
还不是因为,那日正好是清明过后,到了帝后合榻的日子。
而恰好那段时间,帝后不和,还是皇后的太后,因为谢二叔科考舞弊案被罢官贬谪,急需寻找机会,向兴文帝求情。
可这么一耽搁,谢二叔就自尽在了牢中,其中蹊跷另说。
但太后却把这事儿记在了,爬了龙床得意洋洋的顾宇极母妃身上。
加之,他母妃本就是太后宫中的三等宫女,这下子更是火上浇油。
当时许太妃与太后在后宫斗得你死我活,因这事儿,耻笑太后良久,气得太后大病一场。
如此,太后自然恨死了他母妃。
只是,兴文帝子嗣不丰,他母妃一次便怀了他,于是在兴文帝的干预下,他和她母妃才不至于一尸两命。
但。
顾宇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
有时候,他甚至想,若那时候便无知无觉地死了,倒也安逸。
只是,命运弄人。
顾宇极抬头,望向窗外的银杏,似忽然来了兴致。
他缓缓推动轮椅,沿着铺好的斜坡自屋内而出,来到院中的银杏树下。
这是棵古树,三人合包粗细的树干上,散开的枝叶,将偌大的庭院遮蔽。
秋日的阳光自叶缝中洒落,斑驳的树影随风摇曳。
一阵风轻轻吹过,金灿灿如元宝似的叶片,披着点点阳光,在空中飞舞旋转,翩跹舞动,渐渐落下。
如今正是它最美的时候。
一片俏皮的银杏叶,打着卷飘向顾宇极,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任由这片金黄坠入掌中。
顾宇极捻起干燥的叶杆,碾磨旋转,眼线却渐渐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