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去过?」倒是个野的,两条腿走得真远。
霍香涵笑眼一眯望着他。「当然是你带我去,我听人说过好多好玩的地方,但爹娘不让去,怕我一去就回不来,不过有西极哥哥保护我就不怕了,天涯海角都去得了。」
「真那么信我?」墨西极取笑着,心里却暗暗思忖,成亲后该带她去何处游玩,他可以假公济私一回,借口去墨门各地驻点看一看为由,行宠妻之举……嗯!可行。
霍香涵小脸绽放世上最美的笑容,重重一点头。「不信西极哥哥还能信谁?你可是要和我一起掉牙的老伴。」
她调皮的装老,弯腰驼背咳嗽,手里假装拿了一根人高的楞杖,一步一步走得蹒跚。
「淘气。」莫名地,墨西极的眼眶湿了,嘴角却是越扬越高,她是老天爷对他的补偿吧!尝尽苦水后的甜。
「西极哥哥可要牵好我,不要让我跌倒了。」她回眸一笑,八颗白牙都快把人闪瞎了眼。
「好。」他伸手一握,笑看她眼底的光芒。
第十章唤她一声娘(2)
一旁的百里兮云见状,心里既欣慰又有点感慨,小儿女的感情真好,她可以放心了,他们不会重蹈她的覆辙,彼此信任,从他俩眼中,她看到两小无猜的挚爱,涓涓细流。
反观自己,有时候太固执己见了,一味地要求完全,不肯退让,也做不到委曲求全,嫡女的作派让她吃了不少亏。
在佛堂这些年,她领悟了一件事,退就是进,有舍才有得,握紧的拳头不放开,怎么得到想要的?
「如果当年我能冷静想一想,不让怒气冲昏头,把事情从头到尾顺过一遍,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人永远在追悔,希望有更好的未来。
「伯娘,想太多会脑壳疼,真的,我试过,你看我都不想东想西,怕疼,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每天都笑嘻嘻的迎接今天。」霍香涵看似简单的傻话人省思。
今天看得见,就在眼前,所有人都在便是幸福。
「我们涵儿是好孩子。」她一个当娘的居然没十来岁的孩子想得通透,挺惭愧的。儿子好,儿媳妇好,她就好,其他的顺其自然。
闻言,霍香涵神气地仰起鼻孔。「那是当然的,我肯定是好孩子,就我娘老嫌弃我太野,管不动,被我爹宠坏了。」
「她不识货。」百里兮云笑着将人拉到身边,摸摸有肉的小手,这是一只有福气的手,肥瘦得宜,手背不露青筋,捉福聚财,一生生活无忧,旺夫旺财,财运亨通,不愁金钱。
「对,不识货,伯娘下回见到我娘的时候就骂她,有个仙女女儿还不满意,她想王母娘娘下凡当她的金疙瘩吗?」娘总嫌她,嫌到一无是处,好像她只会吃干饭,别无长处。
「好,我骂她,太不知足了,幸好我捡到了,伯娘疼你……」有这个小捣蛋在身边,她整天笑口常开。
乐不可遏的百里兮云轻拍小媳妇的手,呵呵的笑声让人感觉她快乐。
「你们在笑什么?欢欢喜喜地……」
墨之默一到,轻快的笑声骤停,三人六只眼齐齐看向神情局促的男人,气氛一度凝窒。
不过,银铃般的脆笑很快打破僵局。
「墨伯伯,你是特意来看伯娘的吗?想和她重修旧好?」
重修旧好?
当丈夫的当然很想和妻子回到最初那些充满欢笑和欣喜的日子。
两人自小定下婚事,自是熟稔,一成亲便日日腻在一块,耳鬓厮磨,情意縄繙,看什么都美好得令人动容。
可惜墨之默有心和好,机会却不给他,两人之间还有一个擅于装可怜的魏雪梅,他俩的关系始终是裂开的,难以癒合。
「夫人,我……」
不等他开口,百里兮云一阵抢白。「不要告诉我你是来为魏姨娘求情的,才过五天而已。她就受不了了吗?看来真心很廉价,『老爷』在她心中还没重要到让她付出一切,我真同情你呀!」本想好好说,可是一开口便是挖苦,极尽刻薄。
她心里还有怨,不泄出来着实难受。
四个华字辈的丫头都回到她身边当管事嬷嬷,当年娘家给的五房陪房也找回来,慢慢接掌墨家事务的百里兮云差不多上手了,有自己人辅佐,她更快掌控府里的动静。
自然也包括私下收买送菜婆子的魏雪梅,她借着一天一次的接触向外求援,还让人带信给墨之默。
有的是那是一份「血书」,叫人看了好生不忍,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以血书写。
只是谁知道这是谁的血,惜命的魏雪梅不可能在自己的手指上割一刀,对她而言跟要她的命差不多。
那么,是谁偷偷潜进去看她而不被现?
有必要査査。
「做人宽容些,她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哪做得了粗活,我也不想让她轻省,只是让几个侍候她的丫头、婆子去陪陪她,省得她没人说话闷得慌……」终究是他十余年的枕边人,还是有幼时情谊的表妹,他无法狠下心看她受苦。
至于真不真心并不重要,他对她也不见得有多少用心,凑合着过日子只求舒心,其他的倒在其次。
「是呀!侍候着,顺便缝衣浆洗,扫扫院落下个厨,再把田给耕了。她呢!坐在树下据着团扇乘凉,一口清茶一口水晶饼,笑话老爷是个傻子,她小指一勾就跟哈巴狗一样喘着气跑过来,给她舔脚。」说她不宽容,那她就再狠一点,连白米菜蔬也不送了,自个儿种块菜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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