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不笑,给我擦擦。」小小年纪倒会使唤人,十足少爷派头。
「青蝉,给他擤鼻。」孙如意揉着弟弟的脑袋瓜儿,故意揉乱他的头,让他看起来有点傻气。
「是,奴婢给小少爷擤擤鼻。」
青蝉取出手绢为孙玉疏擤鼻,一旁的青黛打了一盆水洗干净他的花猫脸。
擤完鼻的小胖墩鼻子通顺了,抱着长姊的大腿不放。「四哥说要借看,我想着夫子说的兄友弟恭,就把麒麟童子借给他看,可是他看了之后就不还,说是他的,我跟他讲道理,他说我是说谎的孩子,爱骗人。」
「玉堂还做了什么?」孙如意面上笑得和蔼可亲,彷佛没脾气的姊姊,眼中却闪过毒蜂尾儿刺的冷戾。
她不是真的软弱可欺,不过是不想太显眼惹了麻烦,但现在看来不回击也讨不了好就是了。
隐忍,是为了脱胎换骨。
蛰伏,是等待破蛹成蝶。
「他推我!」小胖墩气愤的握起拳头。
「他比你大,以后你别跟他争,来找姊姊,姊姊帮你。」
「嗯!」孙玉疏虎头虎脑的一笑。
孙如意拉起弟弟的手往外走。「我们去找你四哥聊聊,教教他怎么做人,人不知礼与牲口无异。」
两姊弟一走出流花院,孙如意眼风一扫,便瞧见两颗在垂花门边偷看的头颅,他们是一对兄弟,大的叫大武,十岁,小的是小勇,八岁,本该侍候着孙玉疏的侍从。
她眼神冷了一下,主子受欺凌时未能挺身相护,反而冷眼旁观,这样的下人要来何用,干脆找的吧。
「如意丫头,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胡闹,再过两年都要为人妻、为人母了,也该懂点事,别学那小户人家的姑娘不知分寸,一点小事就喳喳呼呼的。」
田氏一脸和善,略微福的月亮脸抹上一层厚厚的胭脂水粉,她一笑,脸上的粉便往下掉。
她笑不达眼,皮笑肉不笑,挤出的一条眼缝像躲在暗处偷窥的虫子,阴凉凉地暗自盘算对自己有利的谋划。
孙如意模样生得标致,也该说门好亲事,给她二叔添点力,太常寺陈大人家的老二倒是知书达礼,就是脚有点跛,年过二十仍未婚配,小妾、通房数名,还有庶子两名。
「就是嘛!娘,孙如意整日躲在屋子里面,喊她一起出游也不理人,你看她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跟个守寡的小寡妇差不多,真是晦气。」依在母亲身侧的孙如玉呸了一口,冷言冷语的说着酸话。
孙如玉一向自视甚高,有了她还要孙如意做什么,早早丢了省得碍事。
「玉儿,不可对你大姊无礼,她早你三日出生便是姊姊,做妹妹的要大度,不许语出不敬。」田氏轻拍女儿手背,似在责备她口无遮拦,但对女儿口出伤人言语一事却只字不谈,似乎认同侄女就是天生寡妇相。
「哼!她才不是我姊姊。」没有孙如意,她便是孙府嫡长女,谁要一个拦路的挡她日后风光。
「二妹真是天真活泼又可爱,让人看了颇为喜爱,只是这脑子好像不太好,二婶你没找个大夫给她瞧瞧吗?啊!我忘了,二叔就是太医呢,连二叔都治不好的傻症,想想也挺可怜的。」无脑是一种病,无药可治。
「你说谁有傻症,你才是……」被倒打一耙的孙如玉气得起身,指着孙如意的鼻头就想破口大骂。
「玉儿,冷静,回来坐好,耗子偷喝油你还拿玉瓶砸它不成,人不跟四足小兽计较。」田氏话里有话的朝孙如意瞟了一脸,意指她只是小小鼠辈,不值得高看。
「二婶所言极是,这耗子养肥了专吃府里的米粮,自从你掌家之后,府中多了不少硕鼠,也不知把米叼到哪个老鼠洞里。二婶,你好像又长肉了,不会是吃了耗子肉吧?」孙如意反击,恶心恶心人她还是办得到的。
「放肆!」田氏大喝。
孙如意目光清亮的朝田氏一睨。「莫非侄女说错话了?这耗子可是二婶先提的,侄女不过顺口一接,难不成二婶真吃了耗子肉,这会儿正回味一鼠三吃的美味?」
「你……」她倏地手一紧,一会儿又松开,面色恢复正常。「呵呵呵,如意丫头越大越会说话了,几日不见都长了巧舌了,连二婶都快说不过你了。」
「娘,你干什么让着她,你是长辈,她敢顶撞就狠狠赏她两巴掌。」跃跃欲试的孙如玉不介意代劳。
「不准多话,如意是你姊姊。」她假意训斥女儿,一偏头又是笑意盈人。「如意丫头别放在心上,你二妹心直口快了一些,没有恶意,她就这张嘴爱闯祸,二婶也头疼得很。」
「是呀!二妹是嘴坏,心地倒不算太坏,二婶多教教她,多带她看点世面,不要学那小家子气,目光如豆,心胸狭隘,见谁好就心生妒意,巴不得自己一枝独秀。」
孙如玉好出风头,凡事争强,见不得别人比她好。
「孙如意,你有什么脸说我?你一年出过几次门,见过的女儿家、官家千金还没我多,你哪来的面子说我见识少?」
不过就占了个「长」字而已,哪配当孙家女。
「我没出过门那是谁的责任?我的好二婶,你是掌家人,妹妹这话若是传出去,只怕对你名声有损,知情的人晓得你疼惜侄女自幼喜静,不晓得的人可要说得谣言满天飞,说你刻意打压长房捧你二房的小姐,妄想以次充长,把长房狠狠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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