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美是人之天性,你就是嫉妒我。」她使起小性子,偏要指鹿为马,仗着他的纵容。
从边关到京城足足用了一个半月时间,皇甫天绝日日坐在平顶油布马车内,却把八宝红缨大马车让给龙卫玄风、玄衣,让人好无言。
可是在朝夕相处中,曾经亲晒的两人更亲近了,虽然马车上多了个月牙儿,但某人可一点也不晓得脸皮规矩为何物,常常伸手一捞就把认命了的单九净捞进怀里,又揉又抱当成宠物。
单九净义正词严地说了几回无效后便不说了,这人根本不跟人讲道理,向来我行我素、无礼至极,敢纠正他只会让他变本加厉,下场无敌惨,他用行动来说话,顺他者昌,若敢反抗,生不如死。
确切体会到无赖作法的单九净只好一翻白眼,由他去吧!
但是如果抛开世俗规矩不说,其实他比避震器好用,每每在他怀里,一点也感受不到上下弹跳,左右摇晃的难受,而且这个大暖炉很舒服,几乎一闭眼就能睡着。
也许是因为安全感吧!只要有他在身边,她总特别好睡,知道不论马车外有多少刀光剑影,她都不会看到一丝一毫。
她明白自己的心已经越来越偏向他,也是因为如此,后来才默许了他的亲匮。
而且她偶尔会想,这样日日同乘一车的事情虽然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可他们进京后,就要桥归桥、路归路,再怎么亲近也就这一段时间而已,不如好好珍惜相处的时光。
「是,嫉妒你。」皇甫天绝立刻哄起她,「你再睡一点,到了地方我会叫醒你。」
她是小猴儿的时候他没哄过,如今长大了天天都得哄……这是欠了她吗?为何他不气不恼反而心甘情愿,欢喜得很。
她小懒猫似地伸伸手脚,摇摇头坐起身,「不了,不想睡,外头生什么事,一片闹哄哄的。」不像市集摊贩的吆喝声,倒似聚众闹事,耳边听到的尽是尖叫、大喊,奔跑声,还有小孩子被吓到的哭声。
「马惊了。」
「人没事吧?」
皇甫天绝在有人嚷嚷时就找玄风来问过,此刻回答得言简意赅,「似乎是有人当街纵马,谁知道后来马惊了,一路过来没有损害是不可能的。」
「谁家的马?」出了这种事还没人敢出面指责,可见这人的出身不错,不是大官门户便与皇亲国戚扯上关系。
「不清楚。」不过能拥有西域名驹的人家不多,皇甫天绝心中有几个人选,然而他完全没有想插手的欲望,觉得那些人骑术不精还胆敢骑马炫耀,根本是自讨苦吃。
「谁去救了?」大街上纵马太危险了,简直视人命为草芥,是该受点教训,不过放任惊了的马匹乱冲乱撞,也会扩大伤亡,还是早点阻拦好。
「你哥。」
她一怔,「我哥哥?」
「对。他在队伍的最前方,当仁不让。」
浩浩荡荡的血狼军驻紮在城外,只有两百人跟随单七鹤,军容严谨的进城来。这场面是皇甫天绝的主意,得了皇上的准许,此举一是威慑作用,警告三皇子、东方承等人,血狼军在此,有本事来抢,不要再使什么下三滥手段污酸良将;二是嘲笑、讽刺,枉费皇后用尽心机为儿子谋划,反而弄巧成拙送了他一份大礼,他谢谢她的成全。
原本只管打仗的血狼军是两不相帮,忠于皇上、忠于朝廷,可你们非要将人家的头儿逼得无路可走,这下可好了,人家直接来投奔皇上!
这仇结得可深了,日后相见,虽然不致恶言相向,可总没好脸色看,把人得罪惨了就不要指望以德报怨,真遇到事了自求多福。
单七鹤老实,面对陷害,忍一忍就过去,拳头再硬硬得过石头吗?不认了还能怎么样?要累积实力日后堂堂正正打脸回去。
可单九净心眼小,从得知单家长房为了名利权势而想害他们时,一连串的报复行动已开始布局,只等她回京后执行。
「骑马的人是男是女?」因为是自家兄长,单九净的两眼特别亮,潜在的八卦精神无限放大。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不喜她过度关心旁人。
「英雄救美呀!哥哥年纪不小了,也该娶个嫂子了,不然日后当了京官谁管家,我可没空管府里那些拉拉杂杂,鸡毛蒜皮的杂事。」
她要挣银子,天天往外跑,坐在府中当贤妹的事她可做不来,而且有些事要夫人出面应酬,她这位大小姐不能越俎代庖。
在西北,大姑娘也能撑起一片天,文能理家,武能上马,生性剽悍又强靭,女儿当家不输谁家儿郎。
可在京城不行,姑娘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寺庙烧香也要看时辰,一年出门几次屈指可数,跟金丝雀无异。
「想多了。」哪来那么多英雄救美,就算救了也不一定是良缘,京里多的是嚣张跋扈的贵女,碰到一个是家门不幸。
「皇甫哥哥,你眼力好,帮我瞅瞅是男是女,长得好不好看。」她好盘算盘算。
「当我整天没事干,给你跑腿来着。」啥闲事都管,也不怕真管出事来,京里事事事小,也是事事事大。
皇甫天绝说归说,还是挑起车帘子往外瞄了眼,随即又放下,嘴角一勾,笑得带着三分兴味。
「怎么样、怎么样,你快说,别吊我胃口。」一遇到和她哥哥有关的事单九净就来劲,兴奋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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