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皇甫天绝气着了,大骂一声没出息,男子岂可庸碌无为,起码当纨裤也要玩出个名堂,如同他一般人见人怕,见着退避三舍。
若他晓得单九净非男子而是小女子,心底的懊恼肯定把西北的天翻三番,一张脸红如落日,落荒而逃。
单七鹤低头一看,不禁好笑,「知道了,小财迷。」妹妹守财奴的模样真可爱,活似偷吃蜜的仓鼠,满足地要飞起来。
单九净不满地嗔怪,软绵的轻嗓像在撒娇而不是在生气,「哥哥学坏了,人家才不是小财迷,你别学皇甫哥哥一样乱喊人,我是为咱们攒家产,日后哥哥娶了嫂子又多一个人疼我,我要赖着你们养我。」
「什么嫂子,哥哥这辈子大概只能待在西北了,这苦寒之地谁家的姑娘肯来。」面带苦笑的单七鹤遥望天际一点黑影,海东青迎风展翅,在所属的天空中自在翱翔。
从忠勇侯府分家出来后,他们兄妹已经是没有家的人,以大伯父狭小的气量,单氏宗族也不会给予两人多大的帮助,势单力薄的兄妹俩很难在京城立足,甚至可能被打压。
他只能一路往武将之路走下去,没法受到家族的庇荫,京里的水很深,无根的浮萍是留不住的,迟早随水飘流,淹没在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下。
「才不,我家哥哥生得俊俏又有好体魄,哪个姑娘看了不动心,你别挑花了眼,害得妹妹收得满手糖,簪了红花叫大嫂嫂、二嫂嫂、三嫂嫂、四嫂嫂、五……啊!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还没数完。」三妻四妾,床不够睡。
「我是你哥哥不是君子,而且我也养不起一、二、三、四、五个老婆。」他自嘲地收回敲向妹妹脑袋的手。
坐在马上的单九净咯咯笑地捉了一把风放在哥哥手上,「我帮你养,我是小财迷嘛!肯定会赚很多很多的银子。」
「小九……」他动容的红了眼眶。
「哥哥,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建功立业,我帮你养你的血狼军,我们有个葫芦谷,能种出几千、几万石的粮食,你不会像爹一样粮尽而亡,大伯父害不到你,我们要风风光光的回去,气死小看我们的人。」
单七鹤目中闪着泪光,「好,听妹妹的。」
「嘻!嘻!你先借我二十个人。」
他失笑,「又要借人?」
他想到皇甫天绝的五百名府兵,明明是国公府的府兵,可是自从来了西北后就变成妹妹的私兵,被她指使做这,吆喝做那,几乎没得空闲,主子是哪一位怕也分不清。
「这次是找水源。」说是辛苦却也不完全,就是要走很远的路。
「水源?」西北干旱是众所皆知的事,哪里有水源早就被占了,哪还等得到她去找。
「有水才能种植作物,虽然有些作物耐旱,但多少也需要一些水浇淋,我说的屯田养兵不是空话,西北有多大你不是不清楚,若有一成的土地种上作物,你想会有多少粮食……」
单七鹤认真的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一会儿,两眼蓦地亮,看向妹妹的目光充满惊喜,「妹妹,你比哥哥聪明。」
「那当然,我们家的过人才智、聪明绝顶全落在我身上。」她毫不谦逊的自我夸耀。
「瞧你得意的。」他哈哈大笑,以妹为荣。
*
两人到了军营,单九净成了哥哥旗下一名小兵,大致适应了几天,和周遭的亲卫混个脸熟,年纪小又嘴甜的她很快地成为众人的「弟弟」,人缘颇佳。
到了第七天,单七鹤调了二十名与单九净相处得较好的亲兵,与她出营寻找绿草地和水源地。
亲兵们觉得奇怪,但任务一下只有服从。
单九净漫无目的带众人四下行走,不时停下来看看,紮营烤肉,把这一带摸熟了又往前走,然后再停驻、测量、摸摸地上的泥土,捏碎,放在鼻下一闻。
一去三个月,找到三处水源地、两座绿洲、一座湖,还有流经数百里的黑河。
「啊!好美的湖泊,居然是宝蓝色……」像天使的眼泪,闪闪光,澄净又带着一丝神秘。
好几天没看见水了,突地眼前出现一片蔚蓝的湖水,觉得全身是灰尘的单九净迫不及待想往里冲,洗净身上的尘埃。
谁知她才刚拔腿一跑,旁边的副官便叫住她。
「小九,这湖是咸的。」
单九净闻言,骤地停下脚步,「咸水湖?」
「是的,我们前几天经过的村庄,里头的居民说过这座湖,咸的,吃在嘴里又苦又涩,不知情的人把它当水喝就中毒了。」湖水咸得要命,一沾口,舌头都麻了。
「我试试。」到底有多咸。
在众人劝阻无效后,她手指沾水伸出舌尖一尝,随即被咸得眼泛泪光,连忙吐掉。
她没有中毒,却是欣喜若狂的让人赶回军营,派两千名士兵将这座湖占据,不许他人靠近。
「小九,你疯了,单将军不会容你这般糊涂。」谁会想要咸水湖,这是不祥之地,湖的四周寸长不生。
「这是盐。」她掬起一捧水,让透明的水从指缝流下,西北不只缺水,还缺盐,大量的盐,草原民族更是严重缺盐,盐价堪比金子。
「盐?」副官一怔。
「是的,盐,你看看这一大片湖水能制出多少盐,我们边城百姓不用再为买不起盐而苦了。」盐,等同于财富,除了供给军营和边城所需,将它卖出还能换取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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