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德妇人,难以兴家。
后来不知怎么的,这八个字居然流了出去,在往后几年谢皎月接不到一张拜帖,也无人邀她赴宴,名声臭满京城。
“是假的,不是儿子,你帮那贱人隐瞒是不是,抱过来我瞧一下……”呵!想瞒天过海?休想。
谢皎月像疯了似的冲上前想抢孩子,她是不想被鱼目混珠,明明是庶女却变成庶子,或是她打算手一滑……
可是她还没碰到襁褓就有一群人挡在她面前,不许她和孩子靠得太近,还眼露防备,唯恐她行恶毒之举。
“姨母,刚出生的孩子容易受惊吓。”
“母亲,弟弟还小,你不要吓到他。”
“谢皎月,你想干什么,我不是让你禁足了吗?你居然敢把我的话当马耳东风——”
“你、你们……我只是想看看孩子而已,你们一个个那是什么神情,我会吃了他不成!”谢皎月两眼红,神色狰狞,咬牙切齿的瞪着和她作对的人,心有不甘。
会,你就是这种人。所有人都用同一种眼神无声回应,包括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这么认为。
“你的任何狡辩我一句也不信,还有,你的作为实在太让人失望了,因此洗三之后我决定让九娘升为平妻,让她与你平起平坐,省得你搅家祸府,毁我6家。”
“什么?”她登时面无血色,目訾尽裂。
第19章另一条重生路(1)
“孽子,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怎么做得出来,你对得起我、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你死去的兄长吗?我……我枉为人父、枉为人父呀!没教出像样的孩子,给祖宗丢脸了,我罪该万死……”
右相府邸,一名面色愤然的中年男子双膝落地,跪在整排的先人牌位面前,他低着头,双手握拳置于两腿间,似有满腹的不满和怨慰。
一脸老态的右相大人手持家法,一下一下地抽着儿子的背,每说一句话便狠狠一抽,抽得皮开肉练、鲜血直流,整个背部血肉模糊,看不到一块好肉,与碎布沾黏在一起。
他是恨铁不成钢,更痛恨骨肉相残,有什么事不能摊开来说个分明,非要用见血的方式来达到目的。
这一生他就两个嫡子,想让他们相辅相成,兄弟连心,撑起家族的百年繁华,再创盛世。
可是他最看重的长子死了,如失一臂的他顿感基业摇晃,为了家族的兴盛,他忍痛含悲的培植次子,将所有资源和精力投注在次子身上,希望他和长子一样能撑起门户。
他老了,已斑白,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唯一的盼望是有个能力卓越的继承人,让蒋家在朝中的地位不变,甚至更上一层,不要被皇甫世家给打压下去。
左相和右相,明显看得出谁占上风。
皇甫世清本身便是惊世奇才,机智过人、善于谋略,而他的儿子皇甫绝云更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父子俩联手所向披靡,将人才凋零的蒋家压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所以上了年纪的蒋右相不敢致仕,拖着一条老命为儿孙争取成长的时间,要不然他一放手,蒋家这棵百年老树就要倒了,再无遮蔽,日后的子子孙孙无力回天,终将败亡。
如今终于出现一道曙光了,他看见不亚于长子才智的嫡孙,容貌出众、气宇轩昂、炯炯有神的目光宛若天人临世,令凡夫俗子不敢逼视,他掀睫一凝满室生辉、光灿一世。
只是,他的满腔热血如今却被这逆子给浇得透心凉,一府之人若是不同心,就算天赐荣华富贵也无福消受。
“我才回府跟你说了一句找到镇安的儿子了,让你带人接他回府,可你做了什么,人是去了,却不是叔侄久别相逢、欢喜问候,而是刀光剑影、残杀亲人……”老泪纵横的蒋右相打不动了,哭嚎着子孙不孝,不能让他安享晚年,反而要劳心劳力为小辈们鞠躬尽瘁。
“爹偏心,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赖在我头上,我只是晚去了一步,谁知道会出事。”打死不认的蒋镇守有几分神似蒋右相,但少了蒋右相的刚正不阿,多了一丝阴险之色。
“你要证据?”蒋右相冷笑,命管家将一上锁的匣子交给次子,并丢下一把开锁的银镜匙要他自己看。
蒋镇守接过方形匣子,弯下身拾起钥匙,怕扯痛伤口,神情痛苦的他动作极慢的将矿匙插入锁孔。
一转,咔——
匣子被打开。
一张张的白纸黑字塞满匣子,多到满出来。
蒋镇守不以为意的先捡一张瞄了一眼,原本不在意的眸光忽地一闪,他镇静不了的往下看。
一张又一张,足足十来张,底下起码还有上百张,但是他已经不敢往下看了,越看越害怕。
“这、这是……”他骇然。
“这是你买凶杀人的口供,虽然被杀的人都死了,可他们还有妻小、亲朋好友,画一张人物画满街询问,拔出萝卜带出泥,只要找出第一个,其他人就不难找了……”而这聪明的办法是他亲孙子想出来,藉由顺藤摸瓜的方式找出幕后指使者。
一个不知道、两个不知道,第三、第四个总能问出些端倪,再由一点点线索找出这人生前与谁往来密切、为谁办事、收了谁的银两,慢慢地抽丝剥茧,自然而然能拼凑出全貌。
然后那个心怀不轨的人便会浮出水面。
凡做过必留下痕迹,蒋镇守最大的败是轻敌,他以为十六、七岁的小侄子哪敌得过年长几十岁、老谋深算的叔叔,不管再天纵奇才,蒋三闲也是血肉之躯,他随便派几个人过去就能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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