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你的酒方子。」是否有过人之处。
酿酒师都没法抗拒没酿过的酒,魏老头也不例外,一听到有酒方子便两眼光,不管他同不同意卖酒坊,一个劲地想先睹为快,瞧瞧酒方子的酿造和他的有何不同。
「不急,等你把酒坊卖给我再说。」她学聪明了,好人也会变坏,利益当前很难不动心,再信任的人也要保留三分。
夏和若认识的是四年后的魏老头,那时他居无定所,穷困潦倒,病倒在路边奄奄一息,刚被退婚的她心情郁闷,走过他身边,见他可怜便给了他一口热饭,还施舍了几两银子让他找个地方住。
无处可去的他想报答,开口说他会酿酒,她当时也是脑门一热,选了后院的偏僻小屋让他试试。
酒刚酿出来时她并不看好,认为自家喝喝就算了,没得拿出去丢人,谁知大嫂、二嫂喝过后竟大为惊喜,催她多酿些酒好放在酒楼里卖,「玉锦春」、「三粮液」便是当时最被吹捧的美酒,为酒楼赚进大银子。
那时她不晓得嫂子们被白花花的银子闪花了双眼,有意夺取酒方子另起炉灶,还为魏老头高兴着,让他把酒方子收好,赚了银子给他分成,绝不亏待。
魏老头东山再起,一心酿酒,不问窗外事,他只信任她一人,也只为她酿酒,其他人的话全然不听。
嫂子们企图挖角不成,迁怒于她,居心不良地为她说了一门亲,半是强迫半是哄骗地逼她嫁人,再从中收买她的陪嫁丫头香草,许以姨娘的好处,让香草偷魏老头送她当嫁妆的酒方子。
魏老头上一顿,露出恼色。「小姑娘不老实,让老头子看一眼又何妨?我年过半百,一只脚都快进棺材了,你还怕我强抢你的酒方子。」
他没卖酒坊的意思,那是他的命。
「怕。」她抢不过他。
他小有不悦。「我老头子不欺负小姑娘。」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我尚未建立合作关系,我这是为了自保。」她把实话说在前头,事情还没谈妥前,她对谁都不放心,没得商量。
「这……」
「我第一次来拜访时,你用酒糟泼我,粗脖子,大嗓门地叫我滚,第二回客气多了,说要放狗咬我,叫我快滚。事不过三,我是连人带酒坊一起收,你再拒绝我就太不近人情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为何要迟疑……」
第8章身受箭伤遇救星(2)
夏和若的埋怨让魏老头好笑又好气,他觉得她像自个儿的小孙女似的,得不到糖吃就没大没小地扯着爷爷的袖子吵着买这要那的,不给就坐在地上踢腿撒泼。
「……与其被败家子败掉家产,还不如卖给我。你就剩下这个破酒坊了,要是有一天被败家子夷为平地,你今日的坚持便成了笑话……」日后小酒坊的确被夷平了,上面盖了庄子和鱼塘,卖给一名江南富商。
「小酒坊没了……」想到他不肯走正途的儿子们,魏老头眼神一暗,苦涩地想着,他真留得住酒坊吗?
又是一番讨价还价,一老头一姑娘吼来吼去的,吼得两人喉咙都疼,最后达成协议——卖了。
看到落款的让渡契纸,脸上带着笑意的夏和若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是她重生后做得最有意义的事。
如果不生变化的话,她改变了魏老头凄苦的一生,他们都有重来的机会,而不是被最亲近的人击倒,身心倶疲。
砰!
突然传来重物落地声。
高墙墙头上莫名出现半个血手印,一个被血染污面庞的男人从墙头落下,面朝下趴着,不知是死是活,一动也不动,身上流出的血很快染红一地。
夏和若和魏老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查看那人死了没,就这么站着当人柱。
只是不能真的不管地上的人呀!不论死活总要处理一下,不然一具「尸体」在那里也挺难收拾的。
魏老头清清喉咙,没节操的开口。「现在你是东家了,该由你出面。」他指指她手上印泥未干的契纸,酒坊的主人得说话了。
「为什么是我?我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不懂人情世故。」不想碰「死人」的夏和若拧着鼻,一脸悲愤。
魏老头乐呵呵的甩手。「谁叫你买下酒坊,这地方是你的了,我一个酿酒老头不好插手。
「你……你欺负人……」好人没好报,她本想帮助他,没想到反而惹了一身腥。
要是人真死了,酒坊也开不成了,一群官差走来走去查案,查不出凶手便上封条,成了凶屋。
「就是欺负你怎样?小小年纪不学好,却来欺压我老头子,老天爷是长眼的,报应来了。」东家不好当,她要有自觉。
「你……」幸灾乐祸。
「扶爷起来。」
两人四只眼看向出声音的「男尸」,面色微变,以为是尸变,想着该不该夺门而出。
「还愣着干什么?爷只是脱力而已。」失血过多让他浑身无力,稍一动弹便两眼黑。
咦?这一声「爷」听来好耳熟,似乎是……
壮起胆子的夏和若往前一走,她用手推推一身脏污的男人,见他没什么动静,又大胆了一些,将人面朝上翻正。
看过去,只觉很面熟,再把沾血的头从脸上拨开,更像了。
「怎么是你,段玉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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