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舒蓉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两人,讽道:“真是闲情逸致,小蹄子干脆脱了衣裳扑上去,何必还擦擦挨挨地矫情。”
春樱听出她话中的杀气,哪里还敢再留下,抽回手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程彦博正被揉得浴火上涌,猛然间她抽身走人,顿觉空落落的,仗着酒意竟不怕姚舒蓉,喊道:“你回来!”
春樱自然是不敢回来,一跑便没影了。
姚舒蓉上去一巴掌拍在程彦博胳膊上:“好你个程彦博,当着我的面勾引我身边的丫头,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程彦博满脸酡红,嬉笑道:“你是我的眼珠子,那贱婢怎么比得上你。”一面又拖了她的手来按在自己胸腹上乱搓,一面自己的手便去撩她的裙子。
姚舒蓉将他手胡乱推开,冷声道:“喝了点马尿就骚,我来问你,今日你去跟那贱人见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贱人?哪个贱人?”程彦博醉得昏头昏脑。
姚舒蓉凤眼一瞪:“你说哪个!”
程彦博慢半拍地才想起是李安然,皱眉道:“别一口一个贱人的,说到底人家哪里得罪你了,总是不依不饶,莫名其妙。”说话间,他嫌身上燥热,将胸口的衣裳胡乱扯开,露出白花花的胸脯,两手还要去解碍事的裤带,又觉得口渴,吧唧着嘴道,“给我拿水来。”
姚舒蓉张大着眼睛,像是不认识他一样地道:“你说什么?你在为那贱人说话?!”
程彦博口渴得厉害,见她一味地说事,却不给他拿水,一股烦躁之火从胸腹间升上来,不耐烦道:“跟你说了,不需再叫她贱人。我今儿已经跟她一笑泯恩仇,人家还叫我一声大哥,你再贱人贱人地叫,小心我抽你啊!”
其实李安然何曾叫过他大哥,一直都是叫他程老爷的,只不过他自我感觉良好,以为今日这顿酒喝完,便是人家的大哥了,又因为脑子里一直盘绕着李安然满脸生霞低头垂颈的风情,对于姚舒蓉便很是有些不耐烦。
姚舒蓉自跟了他,还从来没有受过一句重话,此时竟然听到他维护李安然,还说要抽她,不由又惊又怒。
“你说什么,抽我?你抽一个试试?”
往日她一横眉冷眼,程彦博最爱她眼角上挑的凌厉风姿,今日却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你少跟我摆威风,老子才是一家之主,你这婆娘一天到晚地骑在老子头上,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你!”姚舒蓉气得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有什么不敢的!”程彦博也怒了,从榻上一滚而起,一把拍开她的手。
姚舒蓉只觉胳膊吃痛,心中的冲击却比疼痛更大。
“你敢打我!”
她盛怒之下,张开双手便朝他脸上掴去,染着鲜红色丹蔻的十个指甲尖利无比。
程彦博只觉脸上一痛,竟是被她的指甲抓出了几道血痕,顿时邪火上涌,抬手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
清脆的一声,震得两个人都呆了一呆。
回过神的姚舒蓉,凄厉地尖叫起来,如泼妇一般扑上去。这一刻,什么风情,什么媚态,在她身上都消失了。
程彦博也对自己打了姚舒蓉,感到十分震惊,但见姚舒蓉不要命地扑上来,吓得连连后退,被罗汉床的腿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下一刻姚舒蓉的爪子便雨点一般落在他脸上身上,姚舒蓉又是哭又是叫恍如疯。
“哎呀好了好了!”
被挠了好几下的程彦博,也狂起来,抓住她的肩膀狠命往旁边一掼,姚舒蓉滚到旁边,肩头撞到罗汉床,出蓬一声大响。
程彦博跳起来,衣裳也破了,头也散了,脸上胸膛上胳膊上都火辣辣地痛,再看姚舒蓉,髻散乱,衣裳不整,满脸的狰狞,还哪有什么艳丽风姿可言。
“疯婆子!”
他厌恶地骂了一声,往地上啐了一口,扭头就出了屋子。
刚下到院子,忠庆便火烧火燎地跑来,喊着:“老爷不好了!”
程彦博吼道:“老爷何止不好,老爷要杀人!”
忠庆刹住脚步,瞪着眼睛道:“老爷你怎么了,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程彦博烦躁道:“别提那疯女人。你怎么回事?”
忠庆忙道:“咱们家的几个大掌柜都跑来告状,说是夫人胡乱插手生意,又总在柜上拿钱,好几个铺子都亏了本,掌柜们都嚷嚷着说不干了。”